他伸手想帮她拢一下有些凌乱的发海,她却惊鸿般抖了一下。他轻轻一笑,附在在她耳边细语:“白天那样对你,只是因我不喜欢女人像块木头一样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啊?!……”月含羞很难形容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总之,一头汗……
“而且,我喜欢看你嘴硬的样子,明明很痛,非说不痛。”
又是一头汗……她现在恨不能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把一件银狐皮裘裹在她身上,牵起她的手:“陪我到外面走走。”
不是吧,半夜三更,这么大雪,这么冷天,把自己叫过来,就是出去散步?好吧,散步就散步,似乎已经很久没陪他散步了。
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享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含羞逐渐放松下来,先前的惊惧、迷乱悄然消散。记得小时候,总是她陪着无争散步。每当他有解不开的事情时,就会这样不停地走啊走啊,他走得很慢,眸子遥如天际寒星。她不声不响牵着他的手,跟随他的节奏,这种时候,她从不扰乱他的思绪,偶尔,他会回过头看她一眼,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再接着沉思。
月含羞已经快不记得上一次陪他散步是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了,总之,一切都是从跟孟子文订婚开始乱掉了。
“羞儿……”
“嗯?”
无争的脚步比往常要慢:“我是个不信天不信命的人,可有件事,我始终无法解释。那一年,流落街头的灾民那么多,尸骨遍野,芸芸众生中,我这个目空一切的人,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你,中了邪似的就想照顾那个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女孩。冥冥中,真的一切皆有定数吗?”
含羞沉默不语。
“羞儿,若真有前世,你我之间,究竟谁欠谁?”
含羞的脚步慢下来。
无争停住,回头望着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