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一脸肃穆地端坐,似乎懒得追究她的冒犯。停了好一会儿,月含羞忍不住问:“有水吗?羞儿口渴了。”
景弘帝没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敲了两下车厢,立刻,一名内侍捧着茶具跪伏着进来,奉上茶水,待含羞用过,才又跪伏着退出去。
喝了水,月含羞稍稍恢复了点气力,小心翼翼琢磨着措辞问:“羞儿不太记得昏倒时的情形了,陛下是怎么发现我的?”
“朕正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到土狼窝里了?如若不是朕的猎犬及时找到,你就成了土狼的美餐了。”
土狼?月含羞凌乱了,这顺序不对啊,被土狼围攻,上树,掉下来,落入狼口,醒来时看见无声,然后闻到那神秘的栀子花香,又昏过去,醒来看见皇帝,皇帝却说是从狼嘴里把自己救了,而无声死活不承认有土狼……难道,自己遇到无声那一段,纯粹做梦?晕,一定是自己高烧,烧坏了脑子……
“我好像记得是被人推下树,掉到狼群了去了……陛下发现我时,附近还有别的人吗?”
景弘突然发火:“月含羞,你不好好跟着无争,自己跑出来逞什么强?很好玩吗?朕现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昏倒在荒山野岭,又是怎么弄的伤痕累累,为什么朕每次见到你时,受伤的总是你?如果不是这枚免死金牌,朕还真的不知道你居然不声不响摸到我骊山行宫了!”
月含羞笑得挺勉强,这免死金牌虽然没被她放在眼里,不过关键的时候,总是特别管用。她伸手想要取回金牌,景弘却收了回去:“你还想要回去?月含羞,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先拿着金牌调动风陵渡的守兵,又让人半夜三更用金牌叩开京城的大门,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含羞坚持笑着:“陛下,羞儿只是个无害的小女子,偶尔顽皮一下下,又不是敌寇,用不着小题大做吧?什么破金牌,我才不稀罕呢,那个什么保定侯,丽妃,手上拿着免死金牌,不是照样被陛下杀了吗?不给就不给,我不要了。”她现在对待皇帝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不管怎么小心翼翼,都难测天威,处处落于下风,索性撒泼耍赖。
景弘帝冷不丁抬手伸过来,把含羞吓了一跳,以为触怒了天威,要挨上一耳光,本能的缩起脖子闭上眼睛。不过,耳光没等到,那只大手却落在她额头上,她睁开一只眼,偷看。
景弘显然被她这副德行逗得想笑,却又还得端着架子一脸严肃,但口气已经不死刚才那么严厉:“朕只是看看你还烧不烧,你以为朕会动手打女人吗?”
月含羞嘟囔:“你是不会动手打女人,可真动起手来,女人就不再是人了。”
脖子一紧,立时呼吸困难,被他掐着提到眼前,车厢里充满危险气息:“月含羞!无争宠你,不代表朕会纵容你!”
“我又没胡说,你是怎么对待丽妃和过雨姐姐的?那可都是我亲眼所见!”
景弘慢慢放开她,淡淡道:“既然知道,就仔细做女人,别逼朕不把你当女人看!”
含羞闭嘴,不再招惹景弘,反正现在满脑子错乱。她揉了揉脖子,想要站起来,却一阵眩晕,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