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开言道:“瑞大人,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
高先达道:“王爷大人,咱们可先说好了。我并不是来你府上闹事的。我是收到了‘您’的邀请,前来拜会的。但是方才您的儿子喝酒之后,摔杯为号,我怕有埋伏,这才预先将他制住。如果有冒犯,还请您多多担待。”
尚可喜道:“没关系,没关系,我都知道的。是我这儿子不孝,与你有何关系?我非但不要你放开他,反而希望你能抓得紧一些呢。”
此言一出,高先达更是有些发愣,心道:“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将儿子弃了吗?”
尚可喜道:“瑞大人有所不知。我老头子可是朝廷的顺民啊。一直以来兢兢业业,镇守广东,剿灭天地会的反贼。对朝廷的旨意从来不敢有不从。只不过我老头子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渐渐不愿意抛头露面,这才让这个不肖子把控了大权。”
高先达道:“对此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你们毕竟是父子连心。你休想赚我放手。”
尚可喜道:“我怎么会让你放手呢?我若是有什么异动,你尽管杀了他好了。”
高先达道:“这么说来,你是想骗我杀了他,然后你们再杀了我?”
尚可喜道:“大人您这么说就有些将我看得太黑暗了。我虽然恨这个不肖子,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哪忍心让他死啊?看来我还没有跟你说明白。”
高先达道:“那你尽管说吧。但是不要拖延时间。”
高先达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尚可喜道:“瑞大人,您久在京中,可曾听过我上书给皇帝,说自己年岁已大,想要将位置让给儿子尚之信?”
高先达听他突然提到这个事情,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尚可喜道:“那并不是我写的。我这不肖子趁我病重,将我软禁了起来,外面的事情都是由他把控的。即使这样,他也不满足,还上书给皇帝,要作名正言顺的平南王。”
尚可喜既然被软禁起来了,那么他的印信自然都落在了尚之信的手里。至于字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模仿,康熙年纪还小,应该也没见过尚可喜的笔迹。所以想要制造一封这样的信笺很容易。
这么说来,尚可喜早就被软禁起来了,一切都是尚之信要夺权所造成的。
高先达道:“这么说来,你是大大的忠臣。至于什么南选的官员,只手遮天的传闻,全都是你的儿子干出来的了?”
尚可喜道:“正是。我的身体不好,我一直想传位给我那宅心仁厚的次子尚之孝。不过被这个不肖子发现了,将我们两个都控制住了。要不是你今天将他定住,又派人来就我们出来,恐怕我的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高先达道:“我倒是可以信你,但是下一步呢?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尚可喜道:“瑞大人,我已经老了。没有争权夺势的心,只想到关外好好地安度晚年。而我的次子虽然宅心仁厚,但是却没有什么官场的经验。我听说过瑞大人在京中的名声以及雷厉风行的手段。您必然能成大事。还望您在广东之中能够好好照拂小儿,不要让人欺负到他。”
“至于我,”尚可喜又说,“我祈求您能让我带着尚之信这个不肖子到关外去安度晚年。我们尚家一辈子都念您的好。”
高先达点了点头,道:“这我可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帮您修书一封,上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