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写得简略,没有明显的题头和落款,但是却有一个花押。天地会的群雄们也是常年和吴三桂作斗争的人,自然有人认识那枚花押,知道是平西王府上的秘密花押。
这样一来,崔长山看起来便像是一个吴三桂派来打入天地会内部的一个奸细。
立刻便有人大骂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
但是其实崔长山是奸细吗?高先达不得而知。至少这一次,他是被栽赃的。
如果崔长山手里真的有这么一封信的话,他定然会装到契约手表当中,外人是看不到的。
别人能从他的怀里翻出这封信来,自然是高先达刚刚借扶他的机会,暗中塞里的。
那一千两银票是从鳌拜的不义之财中抽出来的,而那封密信则是高先达从一个平西王派驻到京城的小官手里拿来的。
之前高先达到鳌拜府上喝酒,因为送礼送得还不够厚,所以没有进到屋里,只是在外面喝酒。陪同的也都是些外省官员和京城五品以下的官员。
京官倒也罢了,平时与高先达同殿称臣,虽然不熟,也有点头之交。但是平西王派来的官员中有个类似驻京办主任的小官,生怕这些京官瞧不起自己。他几杯酒下肚,便拿出了平西王府的密信,直说世子吴应熊近期要来。世子大人到了之后,少不了各位大人的好处!
其他人听说有好处拿,自然对这人高看了一眼,现场的气氛也热闹了不少。
高先达便趁机将那封密信借来看了两眼。正赶上鳌拜和三斤出来敬酒,高先达当时怒气发作,也没来得及还他,顺手揣了起来,随后便直接摔杯离场,找南怀仁算账去了。
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他倒是想起来了这封信,但是却没地方再找那个地方官员去了。
正赶上刚才崔长山偷袭高先达。高先达脑瓜子一转,便想到了这个嫁祸的办法。
于是崔长山这次可就是白死了。既没有得到好处,还落下了一个内奸的罪名。
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高先达了。高先达一刀就将崔长山的脑袋砍了下来,让人联想起了他是怎么砍鳌拜脑袋的。
大家看他刀法精湛,下手残忍,于是全都不敢炸毛了,全都老老实实地继续歌功颂德起来。
高先达看了看施泽邦道:“这位道兄,我看你与他时常待在一起,可是常常互通有无啊?”
施泽邦连忙蹦起来摇手道:“我不知道!这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这崔长山竟然还有这一面!”
他方才还说过高先达的坏话呢,现在怕高先达报复,连忙将崔长山的事情撇个干净。说完,还走到崔长山的身边,用力地踹了两脚。
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施泽邦也没办法为崔长山翻案了。崔长山已经死了,他就算能翻案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