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感觉心还在痛着,你离开了爱还存在吗?
这一切都不一样了,难道要选择忘记来解放自己?
忘记了过去是否就拥有了挑战新的一段爱情的勇气?
说不清的思绪,我却只能想那段最美的回忆!
但是回忆却飘荡如空气,
明知你在那里却又是难以跨越的距离!
既然我们已经放弃,也只能选择忘记,
忘记过去希望能够忘记伤痛!
忘记过去希望能够重新开始!
忘记了,把回忆慢慢放开……
忘记了,让眼泪默默离开……
忘记她,或许这不是伤害……
忘记她,或许会有幸福的未来!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回过头眼里都是记忆,一幕幕相爱的场景,
走过风风雨雨的剧情,结局竟是离去的背影,
下决心也不容易忘记,伤得让人刻骨铭心,
决堤的眼睛变得不透明,模糊了你也模糊了自己!
能不能从此失去记忆,该不该从此埋葬爱情?
就让时间带走所有悲伤的痕迹,
不再有你也许并不容易
但是只有放过自己去忘记你,
也只有忘记你才能放过我自己!
在不知不觉间想起你,默然发现你我之间的距离,曾经相爱的誓言已经逝去!
剩下的只有从未沉没的回忆,或许你新的故事已经开始了,
你已不再眷恋过去的甜蜜,所有的回忆都像一场戏……
虽然曾经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但发现只是自己骗在自己,
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追究对错已没有意义,也没有结果……
天有点灰灰沉沉的,仿佛将要洒下悲伤的雨……
想起我们第一次的约会,还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为何爱让人生如此多的不如意,
我已经爱过了你,想过了你,念过了你,
现在是否应该忘记你了?!
但是,忘记一个人,忘记一段感情,真的会那麼容易吗?
又一次习惯性的想起你,因为记忆还是无法被抹去!
明明告诉自己要放弃,让过去化成人生的一段插曲,
人要憧憬未来,不能沉迷在过去,
等待我们的将是一份崭新的感情,
但愿我的心酸,我的心痛尽快消失!
忘了你的真
忘了你的纯
忘了你炙热的吻
忘了往昔的记忆
忘了昨天的开怀
忘了你的音容笑貌
忘了你深情的回眸
忘了你伤心的泪滴
忘了你忧郁的深情
爱是在寂寞中等待
我很寂寞。
这是实话,没有无病呻吟。在有男朋友的那些岁月里,生活是绚烂多彩的。因为被爱而有力量去爱别人,看周围的朋友、同事、甚至陌路人都是以一种开放的心态。生活中可大可小的问题在一个幸福的女人眼里简直都不是问题。因为生活原本也就如此:没有永远的快乐、也不会有永远的痛苦,快乐和痛苦就坐在跷跷板的两头,此起彼伏。生活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这些起伏才更有意义。
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所有未来的种种,如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简·爱式的奋斗精神、付出就有回报的自我安慰,往往在我凌晨端坐在电脑前发呆的时候变的苍白无力。爱情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一个有人类存在就一直会繁衍下去的话题。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原来我以为我懂。爱情,真的可以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吗?不论贫穷富裕、不论疾病痛苦,一生相依、不离不弃吗?
有位女作家认为婚前的男女关系叫“爱情”、婚后的叫“共生”。字字珠玑、入木三分。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休止符,那为什么要结婚呢?可是结了婚又能怎么样呢?一纸离婚协议书会让一切都成为历史。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爱情也有吗?或者是一段爱情有它的生命周期,但是它的死亡会换来另一段爱情的重生,于是爱就轮回着延续了下去了吗?
我现在仍然后悔没在怀疑爱情之前嫁掉。我怕我越来越明白,就越来越难得到它。男人对女人也好,女人对男人也好,青春期的懵懂好奇在第一次爱恋之后就会慢慢消失。爱情的神秘面纱被揭去之后,我们要以何种的心态来面对以后的感情呢?当你面对下一个男人或女人的时候,你心里可能已经明白感情会怎样一步一步发展下去,什么时候该拉手,什么时候打kiss。然后呢?当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才蓦然发现彼此并不合适。可是,日久生出的情愫,哪怕不再是爱情,对有心的人来说,分开总会带来伤痛。
为了不受伤害,你会不会在爱情面前犹豫了呢?又或者勇往直前、打起精神开辟下一个战场?也许你会赢,当然很可能也许又会遍体鳞伤。我是弱者,于是选择了驻足不前。从某个时间开始,悄然地关闭了爱情那扇窗,动作轻微地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只是,当又有别的优秀的男人在生命里出现,自己却骇然躲开时,我才发现自己不敢轻易尝试爱情了。哪怕是碰到真正很有感觉的男人,也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不敢进前。
我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要找一段能开花结果的爱情。淡淡的、纯纯的、踏实的、长久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为了这份情,我愿意坚守寂寞。寂寞,是黎明前的灰暗。也许,夜很长,但天总会亮。如果轻易地接受或选择一段可有可无的爱情,也许就在这段时间里,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他,正在默默地等待。但我,却就此永远错失了我的爱。所以,坚守寂寞。终会有一天,我和他,会在注定的时空相遇。
长夜无边,岁月蹉跎,人世间唯情永恒。我等待。虽寂寞、孤独将伴我一路同行,永不悔。
我的幸福,与你有关
他英俊,儒雅,有着不错的工作,是有口皆碑的好男人。没见过像他那样宠老婆的,外面的一切应酬统统推掉,每天下班就直接回家。单位里组织旅游,他也婉拒。同事们笑他,难不成家里放着一个貌若天仙的七仙女?他不回答,只笑。那笑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正享受着蜜里调油的幸福生活。
去过他们家的人都知道,她并没有如花的美貌。相反,黑且瘦,个子也矮,粗糙,任性,邋遢,他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家,不到十分钟她就能把杂志、拖鞋、靠垫扔得到处都是。他也不恼,耐心地重新把它们归整齐。有客人来,她和客人争吃头一锅饺子,他歉意地对客人笑你看,她就是这个脾气……第一碗饺子,必然先端给她。有时候半夜醒了,她会要他陪着去房顶看星星,他也去。12月的北方,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冷硬,看完星星回来,她像根冻僵的冰棍,他把她裹在怀里,一点点暖热。
他这样宠爱她,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惟有她一个人不懂。是真的不懂,她的精神出了点问题,除了不断地跟他要吃要喝之外,就是呆在家里玩积木,或者把火车开得满屋子跑,用玩具手枪把桌子上的花瓶打碎。有时她甚至会忘记他的名字,有时又会抱着别人叫他的名字。
她以前,也是个聪明灵秀的女子。爱笑,一笑起来就没边没样儿的,走路的脚步是跳跃的,像只展翅欲飞的小鸟。那时,她是精灵古怪的俏黄蓉,他是憨厚朴实的靖哥哥,幸福像一朵开得恣意舒展的花,满世界都是溢满着香。
婚后第三年,她生下儿子,儿子半岁的时候,意外夭折。她就是从那个时候病的,是精神分裂症,住了一年的院,病情时好时坏。医生说,这病去不了根,还是回家养着吧。
孩子没了,她又疯了,那一路欢快流淌的乐章,至此“喀嚓”一声,弦断了。
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他笨手笨脚地学做饭,煎个蛋,把蛋壳打碎在碗里,待一片一片捡出来,锅里的油已经着了火。正熬着粥,突然听到她在客厅里尖叫,赶紧跑过去,她已经把暖瓶茶杯打碎了一地。半夜里他被“哗哗”的水声惊醒,睁眼一看,她浑身湿淋淋地蹲在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拧开的水龙头……他像照顾小孩子一样,要哄她吃饭,陪她做游戏。好一点的时候,她就坐在儿子的房间里抱着儿子的玩具哭,哭得声嘶力竭的,怎么都劝不住。
很累,许多人劝他,她都那样了,你照顾她几年,也算仁至义尽。趁着年轻,离了再找一个。不然,你这辈子可就搭上了。他不答,只是笑笑。阳光好的时候把她打扮得整整齐齐的,牵着她的手上街。她用手一指糖葫芦,他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人一样,颠颠地去给她买。她再一指烤红薯,他又颠颠地买来,帮她捧着,等她吃完糖葫芦再递给她。有时候她突然就犯了病,迎着开过来的汽车扑通就躺在马路中间,吓得他脸发白手发凉,也吓得司机一头的冷汗,连他一起骂神经病。可他还是隔二差五地牵着她的手出来逛街,他怕她呆在家里时间久了会闷。
他们就这样,一直过了15年。15年里她的病情反复无常,坏的时候根本不认得他,把家里的锅碗统统敲碎,抱着他又咬又啃,甚至半夜里偷偷起来拿剪刀扎他,好的时候会抱着他被扎伤的胳膊哭,说自己害苦了他……
这个男人是被读者报料出来的典型,我和做记者的朋友一起去采访他们。去之前,一路想了很多,关于苦难,关于牺牲和奉献。一个男人,几十年如一日地照顾患病的妻子,其中的艰辛与苦痛,不难想像。
到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想像中的样子:很干净的家,窗台上有一蓬怒放的梅花,娇小的妻子紧紧地挽着男人的胳膊,有着小鸟依人的温婉。光洁的额头闪亮的眼睛,让人无法把她和一个患病十多年的人联系在一起。
整个采访过程中,没听到男人说一句抱怨的话。最后,朋友还是没能免俗地问: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放弃她吗?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一个病人,不觉得辛苦吗?
男人用力揽揽女人的肩,仍然笑。老老实实地说,想过。有一次我真的生气了,想一走了之。但是只下了两个台阶,就再迈不动步子了。是的,我爱她,我没有办法丢下她不管。在她身边,我很累,但离开她,我会心痛,我的幸福,和她有关……
这段情只对你和我有意义
时间:2009-4-148:47:09点击:21
据说物质贫乏时代的人们憨厚又狡诈,大方又小气,貌似公允又十分偏心。这一点我十分相信。我婆家的奶奶经常会绘声绘色跟我们讲述一件事:
呼嗒呼嗒的风箱声停止,拿一瓢水把余火泼灭,揭开高梁篾编的笼屉,一般热气冲天而起。奶奶忙着用水把手蘸湿,把锅里的白面馍和黄面馍拾到干粮篮里。一边拾,一边暗中记数:“一、二、三……白馍,十六;黄馍;十七……”我一边听一边纳闷:“记数干嘛?一家人吃饭还要定量?”
谜底很快揭开了。一锅薄粥,小葱拌黄瓜,一家人团团围坐,开吃,太爷爷——奶奶的公公,唱戏一样站起身来,像老生出台,咳嗽一声:“嗯,你们吃吧,我不饿,出去溜溜。”胳膊往身后一背,踱出门去,两只袖子鼓鼓的。我奶奶赶紧查数,“一、二、三……嗯,白馍,十五;黄馍十六。”她啪地把筷子一摔,对我爷爷说:“你爹这个老不死的又偷干粮给你兄弟!”
爷爷是个孝子,正低头喝粥呢,“咣”地把碗一摔:“你爹才是老不死的!”
“你爹才是老不死的!你爹才是老不死的!”
这下子重点转移了,不是公爹偷干粮给小叔子的问题了,开始争论谁的爹才是老而不死。争论到最后通常是诉诸武力,饭锅踹翻了,干粮洒了一地,我爷爷的胳膊被咬了几个狼一样的尖牙印子,我奶奶半边脸通红——打的。
就这样隔三差五来一场,我就很奇怪,老人为什么不一碗水端平呢?非得要这样搞得两口子大打出手,伤害感情呢?但谁也没办法,就是如厕,小解就解到大儿子的厕所里,大解就得跑到小儿子的厕所里,那是粪肥!
这样的做法的确伤感情。王熙凤说人和人之间像乌眼鸡,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我爷爷和奶奶就这个样子。到最后两个人不光分房而睡,就连十亩庄稼地,也是各种五亩,这怎么种法!给棉花打尖理杈是女人家干的事,给庄稼地拽长锄短锄,收夏收秋往房上扛粮食是男人干的事。这一分开,奶奶的五亩地杂草疯长,看不见地皮,爷爷的棉花长得一人高,全是绿油油的疯杈子,收回棉花来,我奶奶给几个孩子做棉衣裳,暄暄软软,任凭我爷爷布衾多年冷似铁;收回粮食,我爷爷端着升斗出去换大饼油条,和我太爷爷一起吃,任凭我奶奶粗荼淡饭,清汤寡水。
到后来,惹祸的太爷爷也老死,四个儿都都娶了媳妇,这么多年的惯性却无法停止。老两口还是过不成一家子,干脆把自己分给了四个儿子。爷爷跟大儿子和小儿子,奶奶跟二儿子和三儿子。不知道怎么分的,明显的不合理。
大儿子——也就是我公公。和小儿子都在外边工作,家里没地。一个老头子没有用武之地,天天呆街,和一帮子老头老太袖着手说东说西。越是闲着越有食欲,整天想着大饼油条和肉丸饺子。偏偏两个媳妇都爱素淡,素炒白菜都不肯多搁油,嫌腻,把老头子饿得七荤八素,脚下没根。
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是农民,一年四季手脚不闲,我奶奶也闲不下来。快七十岁的老太太,头发都白完了,一只眼睛还是萝卜花——那是给儿子们去麦地里拔草时,一根麦芒扎成那样子的。心疼钱,也没治,就那样了。整天泥一身水一身,跟年轻人一样摸爬滚打。媳妇不疼婆婆,老嫌给自家干得少,偏心。春种、秋收,浇水、施肥,累得我奶奶一路往家走晃晃悠悠,痴痴呆呆,看见我爷爷连瞪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我爷爷在街上坐着,一路目送,眼神复杂。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他跟我奶奶同时出现在二叔家的地里。长长的一块玉米地,我奶奶在前边一个一个地掰棒子,我爷爷跟在后边扬着镢头刨秸杆。两个人都闷声不语,我爷爷的动作还有些僵硬不自然,我奶奶明显地神情欢快,脸上漾着水波一样的笑意,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擦擦眼睛嘟哝着:“老倔驴……”
后来,我爷爷和奶奶就角色互换了,奶奶整天呆在街上,爷爷像风车一样在儿子家乱转。转来转去,两老人不干了,开始造反。
夕阳衔山,该做饭了,两个老人没有回各自的家——各儿子家,而是一前一后相跟着回到了厮守这么多年、打吵这么多年,生分这么多年的自己的“家”里——三间孤零零的草泥抹墙的破房子和蒙满灰尘、缺胳膊断腿的破家具。
我爸爸找到这里,我爷爷很坚决:“你们回去吧,我和你娘就在这儿了。”我二婶也来了,一脸想找茬的神气:“娘,这么晚了,不做饭,跑这破房子来干吗?”“你说什么?”爷爷生平头一次叉起腰来教训儿媳妇,给自己的媳妇出气:“做饭?那么大一块地,你让你娘一个人掰棒子,她都七十多了,干起活来不像是婆婆,倒像是你媳妇!还要她回去做饭?牛马累了一天还知道吃口现成的!你们走吧,我跟你娘就住这……”二婶气得一扭身骂骂咧咧出去了。
后来,我不止一次目睹这老两口像新婚夫妇一样同做同吃。一个拉风箱烧火,一个围着围裙切菜;一个剥葱,一个剥蒜,我爷爷不会包饺子,就帮着放案板,然后抽着旱烟袋笑眯眯看着老伴忙碌。饺子一出锅,他一顿能吃三大碗,一嘴一个肉丸,香着呢,越吃越爱吃……
所以说看起来凡事都不应绝望,总有一天满天乌去云散,明月升上来。
只是,这月亮升上来太晚,乌云散开又太迟。
我奶奶明显地越来越吃不动了。本来就是一头银发,黄净面皮,现在更黄,头发枯涩没有光彩。走一步喘两喘,还在挣扎着给老伴烙饼、擀面、炸回头、包饺子。吃饭了,暮色苍茫中,挨着家里那棵几十年的老椿树,一钩新月早早挂在树梢。放下油漆斑驳的小饭桌,两人对坐,我奶奶还是多年的老规矩,随时伺候着给我爷爷盛饭。我爷爷也是多少年的老规矩,吹毛求疵:太满了,太浅了,别给我那么多米粒,你不知道我不爱吃米?我奶奶就恼:“别不知足,老头子,什么时候等我死了,你就知道难过了。”
我坚信人都有一种对死亡的预感。我的小孩才六个月。谁抱她都可以,冲人家甜甜地笑,就我奶奶抱她,吓得她一边乱挣一边哭得要背过去,软软的头发都要坚起来了。“唉,小娃娃看见什么了?吓成那样。”我奶奶一边把孩子还我,一边尴尬地喃喃自语:“莫不是我要死了?”
“瞎说什么!”我爷爷厉声呵斥,吓我一跳,威风依稀当年。
但是这根本不是瞎说。不出半个月,我奶奶就病倒了,神志一天天昏迷。我看着爷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心焦如焚,拄着拐棍子橐橐地敲地面,命令我奶奶:“你起来!给我起来,下地,跑!”没人理他,孙男娣女围着奶奶默默垂泪。
他开始运用他那一点可怜的堪舆知识,狂乱地搜索房屋四周和整个院子。一眼瞅见了什么,居然迈着被半身不遂搞得僵硬无比的腿,自己钻到了破旧的厢房,找到一把遗弃多年的锯子,颤颤巍巍拎出来,对着那棵他们在底下吃了多少年饭的大椿树开始锯。爸爸跑出来:“爹,你干嘛?”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手头不准,一边上上下下乱锯,一边发脾气:“都是这棵树!正对房门,把你娘妨倒了,我把它锯了,你娘就能醒过来了……”我爸爸接过家当:“爹,你起开,我来锯。”
大椿树被轰隆隆放倒,一树绿叶渐渐枯萎,忧伤而委屈。我奶奶却始终没能站起来,一个月后去世。她在最后的几分钟里醒过来一次,眼睛发亮,颧骨发红,手颤着往上抬,一边声音微弱地叫:“他爹……”我婆婆赶紧溜下炕去叫我爷爷,等他两脚想快却快不了地扑进来时,我奶奶早闭了眼,媳妇们正忙着给她拢头穿寿衣。爷爷把她冰凉的手攥在他的手里,贴脸上,满脸是泪,无声地张着粉红色没牙的大嘴。
三个月后,爷爷去世。活着时也不说想念,也不说悲哀,只是摩挲着奶奶的遗像发呆,饭吃得越来越少。婆婆特意给他包了肉丸饺子,他只吃了一个,就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泪汪汪的,看得人心碎。他走的时候也很安静,一味沉睡,好像梦里喃喃自语了一句,语气焦急:“怎么还赶不上!”——也是,伊人先自离开,路上烟尘飞扬,老是追不上,真着急。
“纷乱人世间,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这场戏用生命演下去,付出的难得有这番约定,这段情只对你和我有意义。”
茫茫人世,谁会记得一段古旧的情爱,这段情也许真如歌里唱的,只对他和她有意义。到了另一世界,他们想必也是一人做饭,一人烧水;一人种田,一人浇地。在这个喧闹纷扰的世界里,光这样想想都让人觉得安慰。
爱情的时间
爱情的时间有多长?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来回答我。有没有永恒?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只好自己去寻找答案。这是在梦幻季节的迷惑。
爱情的时间是多少?
一瞬?这是电影《滑动门》的答案。当列车的门缓缓关上的那一瞬间,俩个相对的眼神在凝视。一瞬间,爱情在凝固。
一个小时?这是一篇中的答案:倦旅归来的女孩子,因为飞机的晚点一个小时,就在下飞机的时候,开始想:已经晚了,伟绝对不会等我一个小时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爱情也就结束了。当她出来的时候,伟拿着鲜花,依旧在等候,于是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足足相拥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爱情在飞溅。
三天?这是一个网友告诉我的,她曾经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网络爱情承诺,连续三天在一个冷冷的屏幕之前守侯心中恋人的再次出现,最后的结局是:他没有出现,而我的网友却因为心力憔悴,住进了医院。三天,爱情在嘲笑。
一个月?这是我身边的朋友告诉我的:他天天在盼望着新鲜的爱情来环绕他,天天在恋爱,但是,却在很短的时间频繁的变换这个爱情的主角。一个月,爱情在哭泣。
一年?我的初恋告诉我最深沉的答案,一年之中,曾经所有的快乐日子,漫天飞舞的海誓山盟,都在冷冷的嘲笑我的愚蠢和可怜。曾经为了一年的爱情,等候了三年。一年,爱情在欺骗。
四年?我的同学告诉我:飞和小亚爱了四年,爱的那么深,不管在什么的环境,都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们浓浓的爱情。身边的人根本不要看三毛,琼瑶,只要看他们就知道爱情的力量了。然他们却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小亚去了国外,而飞则去了一家国内的公司。俩个人的爱情也就终结,因为他们看清楚了一个冷酷的事实:习惯了平时的激情飞扬的爱情,他们不会适应结婚以后那种平淡如水的生活。
六十年?这是邻家厮首了六十年的大爷告诉我的:他们没有过甜言蜜语,甚至在平时的时候有过不少吵闹,但他们始终厮首着。没有抱怨,没有谎言,没有年轻人追求的浪漫和激情,平平淡淡的携手走过人世之旅。六十年,爱情在升华。
永恒?别相信永恒,这是我要告诉你的,如果你相信爱情的永恒,那么,你将永远在梦幻中痛苦。
爱情的时间到底是多少?没有答案。爱情是一生一世,而年轻人不知道珍惜,往往是一生的爱,却在三个月的激情中放飞。
爱情是一杯鸡尾酒,用一生,慢慢品尝,爱情的时间不要多久,不长,只要一生一世。却不是永恒……
爱情时差
镅有时禁不住想,为什么地球要自转,由此造成东西半球的黑夜白天总是颠倒,进而错位的是时间。
那边的一天忙碌刚刚结束,这里的晨光已经闪亮亮洒开,日历又翻开一页,簇新得仿佛小区新刷了油漆的栏杆。
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镅都有种恍惚。电脑上寥寥的几行字总结着未寒一天的生活,时好时坏,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他刚从办公室裹回的一身烟味,厨房里煲着的骨头汤咕咕作响。脑子里一边想象着他在那边的样子,一边自动隔出一半来演绎今天的待办事宜,轻重缓急马虎不得。时间与空间皆不同步,唯一的联系是那根细细的网线,偶尔电话,竟已经煲不成粥——镅有时是相信置换原理的,比如至少他煲汤的技艺据说确是精进了。
然而感情还是在,镅这么确定着。不然彼此不会如此默契地保持着一早一晚的定时交流。虽然有时他要加班,小绿人一定会亮着,有时她要聚会,事先必要留话。说不清是不是习惯,牵挂是必然的,上次她在的城区发生恶性通事故,未寒急急打电话来,听到她好好的声音才长吁一口气。她笑他太紧张,他咕哝了一句:“才刚看好一款戒指……”
戒指最终没让他买,说了等他回来,不急在这一时。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镅便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细细拷问自己,信心这东西,是不是终被这长长的距离与时差磨损了一角?
答案很模糊。
办公室里充盈着栀子花的香气。小安来得早,各个格子间里都放上了一束,一见到镅就嚷嚷:“镅姐,我家多多生了四只,顺产,母子均安!”
镅笑,年轻就是好,家中的狗生仔也要用花来表达喜悦。
陆千在一旁撇嘴:“就那杂种金毛……”
小安霎时变得凶煞:“没听过混血才聪明?总比你家那纯血统老二哈士奇强!”
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镅记得在很遥远的时候,她和未寒也如眼前这两人般,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也能吵翻天,而今天各一方,日子反倒过得行云流水般无起无伏,触不到身体的温度,自然能隐藏起太多的情绪,不教人担心也是成熟的一种,可分享的作用有时是分担,事不关己倒显生疏。你看,感情沿承的载体有时就是这么矛盾。
这么想着镅忽然忆起早上未寒说这两天觉得累,偏没说为了什么事。好像前阵子在赶个项目,应该也是工作上的瓶颈。于是开了电脑准备趁上班前给他发封电邮,好歹鼓励几句,她这么想。
收件箱里有封新邮件,唯夏邀她周末去郊外玩。
“还有嘉嘉和木风、淇露两口子,一起去吧。”
这男人的细致让她生了些许感慨。不是不明白的,只是时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