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了:“后宫里你最懂哀家,上回还愿后哀家又求得一签,哀家这心里啊,舒坦。”
“太后您求到的是上上签,不过奴婢笨拙,听不懂大师解签之言。”尤嬷嬷见太后好兴致,不经意地捧了两句。
太后笑眯眯的极为受用:“哀家老咯,求的不过是皇家子嗣。”
“说起皇嗣……”尤嬷嬷迟疑道:“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想说熙华宫里的那孩子?”
“凡事瞒不住太后您,这几日宫里四处都在猜测那孩子身份,有些人恐怕坐不住了。”
太后笑容渐渐淡下:“平白冒出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能偷偷在宫中长大,倒让哀家惊讶。皇上有意承认他的身份?”
尤嬷嬷一听,更吱唔了。
“哀家长着耳朵,今日你不说,明日哀家也从别人嘴里听到。”
太后语气带着威压,尤嬷嬷不好再瞒:“宫里部分人传言孩子是皇上的,还有一部分‘私’底议论,是……是先皇留下的子嗣。”
“荒谬!”太后竟不知还有这种说法,气炸了:“当哀家眼瞎了?先帝年老体衰不曾召寝,谁这么大本事自个怀上!”
一生争斗不休成为太后的,岂会没手段。先帝为何仅有五子,其中少不了太后的暗中手脚。太后抱养五皇子后,就没打算再让其他人诞下龙嗣。先帝后头几年伺候的人,她一个个盯紧了的!
“但太后娘娘,如果孩子是先皇的,皇上依旧无子,不也愁煞您的心。”尤嬷嬷说了句别有意味的话。
无子?太后眉心微动,极快收敛住怒气,思量过后又扯出浅笑:“瞧哀家又糊涂了,你去把那孩子带来哀家瞧瞧,不管是谁的,都不可委屈了。”
皇长子,生在许家才对。
今年后宫注定热闹,刚出现如珂,又冒出个孩子。如珂进宫后,不少人伸长脖子等着看太后要演哪出戏,可让人失望的是这位如珂姑娘不曾踏出长临殿半步,今日皇后传召,才再次见到人影。
如珂走在长长宫道上,这人人仰望的朱墙黄瓦、皇宫圣地,于她似没能引起半分兴趣。
后嫔的仪仗从远处经过,如珂眺目望去,停住脚步问身边宫‘女’:“那是哪位主子?”
宫‘女’名黛青,乃日前刚拨下的。她看一眼前头走过去的队伍,道:“回姑娘,是昭仪娘娘。”
“云昭仪?我初进皇宫许多不认得,怕冲撞了贵人。”如珂莲步轻移,裙摆不扬、压裙佩饰不‘乱’晃,行动举止显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姑娘无需紧张,宫里上下都知昭仪娘娘和气,如今最得皇上宠眷呢。”
如珂不知为何又抬头望去,但前边人已经走远了,顺口说道:“昭仪娘娘必定是极美的。”
“昭仪娘娘不仅容貌出彩,尤其擅画,就连西朝王子和西朝画师都称赞不已。”
如珂微笑:“那皇上多半是喜欢云昭仪的才情?”
如珂的话问得有点多了,黛青觉得奇怪,绕转话题没再回答她:“姑娘咱快些罢,莫让皇后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