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凉凉看向云书缜,提步出‘门’,留下震惊中的一干人等。
高德忠跺跺脚,团团转了两圈,最后下定决心般跟云绾容说:“云小主您且安心照看秦姨娘,大夫一会便到,皇上有要事要忙。”
云绾容点点头。
跪着的云书缜许久才回神,颤抖着起身,看向秦姨娘的目光十分复杂:“你为何不说?”
秦姨娘苦笑:“人死如灯灭,说了又如何。妾身空付祖父、父亲的一身名誉,却不如夫人陈家,妾身无半分权势钱力能助得老爷。”
云书缜愧疚万分:“那你又何必为我妾,寻一平常人家不好?”
秦姨娘目光含泪,静静地看着他:“妾身悦你,再无旁心另爱。”
云绾容看见云书缜隐约闪现的目光,叹气离开。
秦姨娘无疑是爱着云书缜的,再好的身份也是空,比不过权势二字。当年云书缜为官途取了云陈氏,秦姨娘爱他,甘心隐瞒身份做妾,只为陪伴心上人。
这便是‘女’子痴爱,亦是‘女’子的悲凉。
大夫不久便来了,秦姨娘发热时间太长,幸好没烧坏脑子,开了好些天的‘药’方仔细调理。云绾容陪她到傍晚,皇上回来了便回宫去。
马车上的云绾容还有些伤怀,埋在齐琛怀里,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齐琛目光幽幽:“云美人与秦姨娘感情极好?”
云绾容点头:“云府别无所求真心待绾绾的,是生母秦姨娘和年幼无知的妹妹絮儿。”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前行,终究又回到了围墙森森的宫中。
翌日,云府得了圣旨,秦姨娘抬为平妻,顺天王府与秦府划归秦氏后人秦荷衣,云书缜停职三月。
另外,仪安宫也得了旨,云充容被降为婕妤,迁仪安宫偏殿。
云绾容听闻消息微微出神,后莞尔一笑。
云府的消息不比乾和宫那样难探,皇后许姝不久便知道事情始末,叹道:“真可谓世事‘弄’人,没想到曾如此辉煌的两人,后人却落得做妾的苦。”
“只能说秦姨娘运道好,最终熬出头。”福嬷嬷多少也有点感慨。
“倒是那云君柔,不知犯了何事,连皇帝都没见着呢莫名削了位份。”
采桑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莫非是得罪了云美人,被云美人下了小鞋?”
皇后摇头:“依本宫看云美人应该不是那种人,如今的云婕妤,身边宫人换得七七八八,就剩下用惯的喜晴喜乐,估计做了什么‘阴’‘私’事被皇上发现了。”
福嬷嬷偷偷瞄一眼皇后,试探地说:“皇后为何如此看好云美人?云府的事一出来,明里不关云美人的事,但最大的受益者却道道是她。”
皇后抚玩甲套的动作顿住:“嬷嬷为何如此说?”
福嬷嬷不愧是老人,看的更长远:“皇后您想想,秦姨娘抬成平妻,云君柔降为婕妤,哪一件事不是在为云绾容以后的路让道?”
皇后心中一紧,福嬷嬷又叹道:“换个方向想,秦姨娘是嫡孙嫡‘女’,云美人何尝不是顺天王的嫡亲曾外孙、骠骑将军的嫡亲外孙,皇上此番出去,明明白白地为云美人提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