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拽着任天的男孩子这时稍微有点慌神,但是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叫嚣着不肯松手,那个高大的男孩子也不多话,举起双节棍就打了过来,这边为首的男孩几下子就被打中了脑袋,怪叫着抱着头在地上打滚,那个自称任天男朋友的人过来拖住她就往后朝摩托车那里跑。
等到上了车,在一阵风驰电掣的狂奔以后,任天都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在打着半决赛,今天就在洛杉矶郊区上演速度与激情。关键是现在坐在她前面的男人究竟是谁,她心里面惴惴不安,耳朵边干燥的风一阵阵的吹过,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裂开了。还好这时候摩托车嘟嘟响着向左转入了一条小路,在里面的角落停了下来。
男人跳下车站在任天的面前,高大的身形看起来十分陌生,任天屏住呼吸,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向上看着对方,脸上脏兮兮的又是污渍又是汗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吓呆的猴子。
那人摘下头盔,露出的脸让任天大吃一惊,她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幻觉了,这人居然是Rock战队的打野Tita
,那个峡谷杀人狂,在半决赛被自己气的几乎暴走的人。
“完蛋鸟,他不会把我拖到这里羞辱一番再弄死吧。”任天眼睛里惊疑不定,紧张之下居然用中文说了句:“你要干嘛?’
“What?a
e?you?doi
g?the
e(你在那里干嘛)?”Tita
在同一时刻用英语说。任天这才想起对方是个美国人,她脑袋里一片混乱,舌头也打起结来,接下来的话组织了半天都表达不出来。
刚刚在拉扯之中,她早上去买的篮球已经不见了,现在只有一双鞋子的口袋还被她攥在手里。
Tita
从她手上扯过袋子,扯的任天受伤了的手掌一阵疼痛,他看了一眼她的黑乎乎的血手,没说话,又解开袋口往里面看了看,这才用比较缓慢的英语说:“你去那边买这个了?”
任天点点头,Tita
看她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嘴角浮起嘲弄的微笑,说:“那里都是假货,专门骗外国人的。你居然自己找上门。”
任天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掉了,她回想了一下整件事,那个市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是这么早的时间开张,怎么都充满了怪异感,只怪自己昏了头了都没经过思考,光是凭网络上得到的信息就自动上钩。想到这里,她气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直接把那双假鞋子扔到路边,想不过去还冲上去跺了几脚。
Tita
嫌弃的看她两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要上摩托车,任天看他似乎要独自离开,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衣服,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在这荒郊野外估计走两天都走不回酒店。
她的黑色血爪立刻在Tita
的衣服上留下了两条痕迹,他瞪大眼睛转向任天,似乎要把她掐死的样子。
“我没钱。。。”任天小声说。
Tita
再次翻了个白眼,把手伸向自己的裤兜,但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看来刚刚打架的时候他的钱包已经被弄丢了。
“真是倒霉,遇到这个女人就没好事。”Tita
在那里暗自咒骂,两人都没钱的情况下,他只能别无选择的把她捎回城里了,总不能丢她在这里被人劫财劫色。
“你知道哪里能买到NBA的明星周边吗?”任天在路上还是不死心的问,这样什么收获都没有反倒弄的一身伤痕也太傻逼了,而且她觉得这个Tita
似乎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万恶,便大着胆子问。
Tita
没有理她,心里还在郁闷钱包的事。他今天本来是要参加车友的聚会,路过那里看到几个白人男孩子在欺负一个亚洲女孩,一眼扫过去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居然是本次S赛给选手准备的T恤,他自己也有一件。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倒回来冲过去救了她。没想到这女孩正是那个在半决赛偷袭过自己还把自己淘汰了的SKY。
听着女孩子在身后一直嘀嘀咕咕,Tita
忍无可忍的在路边加油站停了车,他那辆漂亮的杜卡迪街车顿时引来周围一群货车司机的口哨声。
“你。。。。你停这里干嘛?”任天听到那些大汉的声音,又看到Tita
虎视眈眈的来拉自己,吓得再次开始说中文。
Tita
不理他,把她直接拉到加油站旁边的水龙头那里,打开水就把任天的手拉了过去一阵冲洗。
“痛痛痛。。。。”任天低声叫,不过她也知道她的手必须要冲洗干净,再这么脏兮兮伤口卡着灰尘不处理,一会就要感染了。
Tita
看任天不再挣扎乖乖洗手,便转过身走到摩托车那里,从旁边挂着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那是一个精致的钢制打火机,他把打火机拿给旁边的一个货车司机,又说了几句话,那司机看看打火机又看看正在冲洗伤口的任天,爬上车拿下一瓶酒精和一卷外科纱布递给Tita
,这种美国的大货车司机的车厢里基本什么都有,车厢里就跟他们的家差不多。
Tita
回到任天身边,示意她把手伸出来,然后他就把酒精喷了上去,任天痛的龇牙咧嘴,却没有叫出来,只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这种大面积的擦伤在清洗伤口和消毒处理的时候真的是比刀割还痛,Tita
看任天如此硬气,眼睛里渐渐不再只是讨厌的神色,内心里也有点开始佩服她了。
等到伤口包扎好,任天已经觉得Tita
这人其实还蛮不错的了,她一脸讨好的看着Tita
,只求他能赶紧带她回去。Tita
看了看她,发现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个乞丐,脸经过暴晒也风吹也有点晒伤的痕迹,叹了口气,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防风围巾递给她,他的车从来只有他自己坐,所以只有一个头盔。
任天带好围巾,听到Tita
对自己说:“你搂着我把头埋低一点,风就吹不到了。”这句话说的很慢,好像怕她听不懂似的。
这条路来的时候任天坐了大概40多分钟,现在回程坐在摩托车后座,又晒又痛又怕,任天感觉时间多了一倍不止,等到回到酒店的大门口,她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已经升天了。
酒店的门口,纪衡正在紧张的向门卫询问任天离开的细节。昨天他被戒指那事情搞得半夜才睡,等到起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任天了,房间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问了所有战队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酒店的门卫依稀记得任小姐是很早的时候就独自离开了酒店。
纪衡着急的都已经准备去报警了,却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呼唤自己:“纪衡。”语气又委屈又可怜,他急忙转头,看到任天正把围巾从脸上取下来,那张脸就像是荒野逃生回来了似的,而且不仅如此,她的双手也被绷带包扎了起来。纪衡的瞳孔都放大了,他冲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