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楼转交的那封信中说,墨家的人会在今天上门,可始终都没有得见。
此刻上门的,似乎也不是。
因为墨当归是女人,而站在外面的是个男人,一个大腹便便,满身疲惫的男人。
西装革履,缺毛少发,酒色缠身,心事重重。
“您是哪位,找谁?”
“我叫杜重阳,找二不见先生。”
“找我什么事儿?”
“想请您帮个忙。”
“手里有东西?”
来找我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带着东西来的。
“有。”
杜重阳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恳求之色。
“不见,你去忙吧,西厢房的东西交给我就好。”
说完,白月亮笑着朝杜重阳点了点头。
“麻烦了。”
有求于人,杜重阳赶忙还礼。
“走吧,我们去店铺说。”
“您请,您请。”
来到店铺,未等我开口石重楼便准备好了茶水,而后退回到柜台那里,再次拿起了《器物集》。
但这次,他没有真的看书,而是竖起了耳朵,像极了之前的那只兔子。
“杜先生,说说吧,您找我什么事儿?”
“稍等。”
杜重阳说着,从衣服的里兜取出了一个手帕,一层层打开之后,放到了桌子上。
“您上眼。”
手帕中,包裹的是一个手镯,材质是和田青玉
青玉是和田玉中最为常见的玉种,相较于羊脂白玉、墨玉来说,价值要低一些。
但这块玉不同,虽然底料为青,但当中却有着一片片如同云雾的黄。
青天黄玉,价值连城。
可惜的是,这云雾的边缘,出现了丝丝的红痕,仿佛正在裂开一样。
更夸张的是,用手帕擦过之后,居然能留下血痕,不用细嗅都能闻见薄弱的血腥气。
换言之,这块玉已经受了伤,如果不想办法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到时这可就不是手镯了,而是一块块碎玉。
“您看出什么没有?”
杜重阳的目光,始终在这个手镯上,就连问我的时候,都不肯挪开丝毫。
而且语气中,都是紧张和期待。
“杜先生,这块玉不是你的吧?”
说着,我将手镯放了下来,而后掐出一道灵火,洗了洗触碰过手镯的皮肤。
“二先生,您,您这是……”
突然出现的灵火,把杜重阳吓了一大跳,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
“杜先生,无需大惊小怪,如果连着点儿本事都没有,您也就不会登门了。”
“是是是,您说的没错。看来这次,我算是拜对了庙了。”长出口气,杜重阳的脸色好看了些,“二先生,实不相瞒,这手镯是我爱人的。”
“当年我是一个穷小子,没人看得起我,只有她不嫌弃我,陪着我走过了最难的那段路。去年旅游时,我买了这个镯子送给她,希望我们能携手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个镯子是我们在泰国买的,当时的价格差一块不到百万。我妻子觉得不值,但向我推荐这个镯子的朋友说,我们捡了大便宜,因为这个镯子有灵。”
话说到此,他抬头看了看我,目光中带着问询。
“你朋友没说错,这个镯子的确有灵。”作了回答,我当然也要问,“你朋友在泰国是做什么的,养鬼人、降头师、蛊师,还是黑白巫师?”
南洋的玄奇职业,也不过就是那么几种,大多都是内地各种异术所演变的。
不能否认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很多已经是独具一格。
“他是养鬼人。”杜重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他跟我说过,这个手镯是有灵的,可以保护我妻子的平安,可是,可是她最终还是在前两天去世了。”
“杜先生,您节哀。”说着我递过去一张纸巾,看到他有所平复,这才接着说道,“请您如实告诉我,这个镯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您妻子去世之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