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祭旗,重开关了将近十年的买卖,所以我心中倍觉振奋,于是便也效仿了爷爷十八年前做的事情。
取下了西厢房之内的镇字印,也解开了房门上的封字印。
一如我出生的那天,今晚的后院也是影影绰绰的。
当年我尚在襁褓,诸般种种都是后来听爷爷说起的;如今我已经当家自立,后院的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中。
原本到后院,是需要从院墙外面绕过去的,打开那道铜锁才能进去。
为了图省事儿,也为了从后院那些东西口中探探风,我学白月亮从后窗跳了出去。
我是相灵师不假,却也知道谨慎为重。
尤其是在经历了林语堂的事情后,更是明白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灵物终归是灵物,性情太过于善变,必须稳妥行事。
“少爷,您还没睡呢?”
窗台下面蹲着一个老头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那张老脸上面,还有着清晰浮肿的手印。
“刚想睡,这不被敲门声吵醒了吗?”
说着,我朝后院的门看了看。
后院的门是爷爷亲手打造的,因此尽管我有灵眸,也无法将其看穿,只瞥见外面有一道清晰的影子。
“老烟头儿,到底什么东西这么不长眼,敢敲咱们家的后门?”
“少爷,具体是哪位爷,我还真不清楚?”
“哪位爷?”
我从老烟头儿的话中听出了些严重性,这老家伙贼的很,能欺负过的都是孙子,惹不起的都叫爷。
换言之,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二哥,你不能让它进来,谁知道它什么脾气?要跟昨天那祖宗似的,保不齐我就又要挨揍了。”
老烟头儿身边,站着一个穿肚兜、脖挂银锁的小孩儿。三四岁的样子,嘴噘的老高,显然还在生白月亮的气。
他看起来是个婴孩儿,但实际上百岁高龄是有的,只不过光长心眼儿,身体始终都没能发育起来。
“小不点,你怕什么,到姐姐这儿来。”
就在这时,苏梅走了过来,小不点儿奔过去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双手抓向峰峦的同时嚷嚷着要吃奶。
“蹬鼻子上脸,滚一边去,真把自己当孩子了?”
苏梅顿时就翻了脸,直接把小不点扔了出去:“还吃奶?我看你吃屎还差不多,不要脸的东西。”
“怎么不穿你那身嫁衣了?”
我看看苏梅的,竟然穿了身素净的青衫。
严格来说,昨天被白月亮揍得最狠的就是苏梅,要不是我及时用养灵诀修复了被撕裂的嫁衣,估计她早魂飞魄散了。
“少爷,昨天我仔细想了想,小祖宗说的是对的,都怪我自己太软弱,以后我不会再穿那件嫁衣了。”
“这样最好,那破衣服你早就该脱了,过几天我帮你看看,如果能理清孽缘,就送你去转世投胎。”
“谢谢少爷。”
苏梅朝我鞠躬之后,一步步走向了后门:“敢在这时候敲门的,八成不是善茬儿,我去帮少爷探探风。”
“你回来。”
我制止了苏梅:“你受了伤还没恢复,别到时风没探到,再把一条命给搭进去。”
“那怎么办?”
“当然是我来办。”
说着,我看向了西厢房。
“少爷。”
这时,已经有不少灵物来到了外面,纷纷跟我打招呼。
“那人脸耗子呢?”
“在里面拜祖宗。”
聚目凝眸,我看到一只土狗大小的耗子,正跪在九天玄女图下磕头。
“谁去给我把它拎出来。”
我在西厢房住了九年多,最烦的就是这只耗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它的打洞声吵醒。
“我,我去。”
猫脸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那只耗子直接提溜了出来,直接扔在了我面前。
“少爷,我已经很多天不打洞了,您高抬贵手啊。”
耗子的身体,偏偏长了张尖嘴猴腮的人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且它这张脸的由来,也是极为遭人恨的。
我听爷爷说,这耗子从出生就偷盐吃,到头来没变成蝙蝠,反倒开了些灵智。
因为常年寄居在主人的床下偷听,最后更是到了能发人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