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不惯熊人。”</P>

灵羚捶手：</P>

“哦，这下懂了！”</P>

待爆炸声平息后，两人翻过碎石和开裂的岩壁。</P>

第九层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P>

“走！”鹤伏夕说。</P>

第九层的内部构造，充满大自然特有的阴暗与危险。</P>

幽深黑暗的洞穴，时宽时窄的夹缝，四面八方传来的奇异声响，还有忽远忽近的滴水声……</P>

在失去时空感的地下空间，他们或许走了很久，又或许才走了一会儿。</P>

最后，到达一个宽阔的水潭。</P>

水潭中，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水里。</P>

走近一点看，才发现，这个大东西只是看起来唬人。</P>

实际上，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蚂蟥、蝎子、蜘蛛、蜈蚣……</P>

这座密闭底下洞穴的原住民，将他，当成了饭堂。</P>

有些部位甚至已经被吃空，徒留空荡荡的白骨。</P>

有些皮肉腐烂了，一只只白色的蛆在皮下鼓动，偶尔飘出几只，在水面荡啊荡……</P>

心灵脆弱的灵羚，痛苦地捂住嘴巴：</P>

“好在昨夜咱们没吃，否则隔夜饭也得吐出来了……”</P>

“是谁在说话？”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P>

哗啦！</P>

水中巨物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P>

这竟然，是一只狗。</P>

“该死的时候到了吗？”</P>

他仿佛半梦半醒，喃喃自语。</P>

“早该死了，太好了，我终于要死了……”</P>

“不好意思。”鹤伏夕残酷打碎他的梦：“老爷爷，我们来救你了，估计你死不成了。”</P>

老狗：……</P>

这才转过头来，爬满蛆的眼眶里，两个眼球十分浑浊。</P>

“你们是谁？”他问。</P>

随后有点激动了：</P>

“你们怎么进来的？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让人进来？这不可能的……”</P>

颠三倒四地自说自话。</P>

该不是老年痴呆了吧，鹤伏夕心想。</P>

那沟通可就费劲了。</P>

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让灵羚将老狗从水里拖出来，撒了一圈驱虫药。</P>

然后，往他嘴里倒了一包狗粮。</P>

老狗愣怔。</P>

这嘴里，是什么东西？</P>

被关在这里的一千年，他食无可食，有时候嚼一些路过的蛆虫，麻木而浑噩。</P>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食物的味道。</P>

尤其是，如此美味的，味道。</P>

这也太好吃了吧！</P>

一股久违的酸涩涌上眼睛，咸咸的水流进嘴里。</P>

老狗哭成狗。</P>

正在这时，头顶突然多了一抹微暖。</P>

细嫩柔软的小手，摸了他一把，又摸了他一把。</P>

仿佛全然不顾，他的狗头上，满是各种恶心的虫子。</P>

“老爷爷。”鹤伏夕的笑容温柔又充满力量：</P>

“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等我从第十层出来，就带你离开这里。”</P>

老狗突然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一只毛绒小犬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温柔地舔舐他的小脑袋，对他说：</P>

“等妈妈打猎回来，就带你去玩。”</P>

可是，一千年囚于水底的光阴过去。</P>

他早已，没有妈妈了。</P>

“第十层？”</P>

老狗嘶哑着说。</P>

浑浊的眼球缓慢地转动。</P>

“第十层，是巨熊族以血下咒，封住的禁忌之层。必须以嫡熊的心头血，方能开启。熊人暴戾记仇，你们擅闯至此，他们必定恨不得扒你们的皮，鞭你们的尸，绝不可能让你们拿到他们的血。”</P>

“没有嫡熊的心头血，一切都是徒劳。”</P>

“你们，又能如何？”</P>

然而，灵羚一脸雀跃：</P>

“嫡熊之血？有啊！”</P>

“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大王子正四脚朝天，被压在石头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