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雨(1 / 2)

“你说什么?!”

J先生显然很生气,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梨肉甩了出来,溅在了李嫂的身上。

李嫂慌忙拿着扫把进行清扫,被陈烨摆了摆手,“红姐。我跟老师有事情商量,你先出去吧?”

李嫂没有动,她只服从J先生的话。

“红。”

J先生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她一定是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给传递给顾先生或者小何。

“你继续说。”

房间里的人又开始进行了讨论。

“老师。”陈烨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U盘,“你用电脑看一下,这是他们进行的实验过程。”

J先生从陈烨的手里接过U盘,插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画面清晰可见。

是一年前陆斐言的实验数据。

因为一次次实验的反作用,让她的身体的免疫系统极度下降。

“我们最新的药剂,对人体的基因不但没有进行再次重组,反而损害了机体原有的好的一切。”

“不可能。”

“不仅如此。”陈烨顿了顿,继续说:“之前的实验体们,也都开始相继失去了BUG。”

“季辞源他在骗我!”

J先生抖着身子,因为情绪激动,喉咙直接卡出血来,“那个混蛋!他临到死了还骗我!”

“J先生。”

实验所有的一切,都要开始付水东流。

几十年的辛苦,就这样,毁在了实验室底下的那些青年人身上。

J先生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对着陈烨说:“你将参与这些实验的人,都安排上”

“老师。”

陈烨本坐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大过于震惊,“你确定他们的身体能够撑的住?”

“陆斐言当年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到第四次,他们一轮也撑不下去吗?”

J先生面具下的脸是那样可怕,“我看看,没有三轮的实验,直接进行第四次,他们究竟可不可以。”

“阿桦。”J先生也站起来,走到陈烨面前,拍了拍陈烨的肩膀,“让他们记得,有胆子浪费样本,那就自己做样本的备胎。”

陈烨弓着身子?“我知道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J先生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取下面具,而透过月光,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是那样的丑陋与可怕。

第二日。

王医生过来给陆斐言涂抹药膏?“看起来,恢复得倒是挺快的。”

“嗯。”

陆斐言的回应很是冷淡。

“你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呢?”

“王医生。”

正说着那个男人?他走进来?手里拎着早饭,“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王医生倒也没跟顾北琛客气?她坐在不远处,感受到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所以,也就只是吃了一个包子的功夫,王医生呜咽着:“我想起来还有事情?你们吃着。”

昨晚两个人已经商量好要离婚,陆斐言对顾北琛的态度也不用假装,而顾北琛知晓自己的身世和自己为什么跟阿言闹分手以后?加上还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也没有往日的喧哗。

清早顾北琛去买饭的时候,顺便路过母婴店?去买了奶粉和奶瓶,趁着陆斐言在吃饭的功夫?自己开始给孩子泡了杯奶粉。

均匀过后,停了那么几分钟?等到热度稍微下去?将奶瓶递给陆斐言,“我来喂小言吧。”

顾慕言醒得早?她睁开眼睛,嘴里无啦吧唧地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

“这可能是?爸爸最后一次给你喂早饭了。”

陆斐言正喝着豆浆,顾北琛的这句话,有点噎着自己,“以后你要是想来看孩子,还是可以的。”

“嗯。”

男人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惊喜与难过,他幽幽地开口道,“你知道结婚证被我烧掉了,需要重新补办吗?”

“知道。”

“所以——”

陆斐言的唇有些起皮,她抿着唇的时候,将那层皮咬去,有些疼,“你想说什么?”

“等你脚伤好了后,把结婚证重新办理吧。”

昨晚,顾北琛一宿没睡。

这个迂回战术,是何助理教给她的。

“真的能行吗?”

顾北琛在医院的走廊外来回徘徊。

“四爷。通过我的发现,你只要没事卖个惨,依照夫人对你的感觉,等她消气以后,你的位置就保住了”

话虽然如此。

“我试一试吧。”

顾北琛挂了电话,虽然他在昨晚顺了陆斐言的意思说要离婚,但是后来想了想即便是自己马上要负债累累,也总好过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遇上什么危险。

先把结婚证办理了,等到他疏通了人脉以后,用假的离婚证代替就是了。

“顾北琛。”

被提到名字的男人,其实还蛮想听陆斐言喊自己四哥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处境,算了。

“怎么?”

“你不会是不想离婚吧?”

“是。”

男人的没有否定,让陆斐言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但你想要离婚,我不能束缚着你。”顾北琛深深地看着陆斐言,他说:“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

才有的一点好感,直接被浇灭。

“那顾先生的意思是,我这一身伤,倒是像我自己自作孽了。”

“阿言。”

顾慕言在顾北琛的怀里翻了个身,奶粉吐了出来。

“小丫头。”

顾北琛叹了口气,“吃饱了,就开始搞事情。”

早饭还剩下一些粥。

“孩子我看着,你去吃饭吧。”

顾北琛受宠若惊地坐在陆斐言的对面,边吃边用余光,偷偷地瞄着她。

女人对待自己孩子身上的那种柔和的美,就这样显示出来。

季辞源回到自己的住宿。

这屋子,曾经有他跟白哥的经历一切,现在多少有一些寂寞。

一个人,一间房,季辞源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沈琛的脸。

他还记得那时候,沈琛望着自己叫了声,阿玄。

这名字像是梦中听过。

一个女人,焦急地喊着:还我的孩子。阿玄。你快回来啊。

季辞源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算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季辞源给手机充上电,陆斐言的睡颜浮现在屏幕上,他修长的指腹轻抚着手机的屏保。

季辞源登上电脑,用网页查找计划以及那个灭门的惨案,无奈地是所有的网页均被404和谐。

不过,这难不倒一手创建帝盟的季辞源。

没多少会儿,他借着外网,将过去被和谐的内容重新还原,越看越觉得细思极恐。

天涯里有个帖子是这么写的。

“这个计划惨无人道,打着为人类谋幸福的口号,实际上做着破坏人身体结构的事情,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创始人不是已经早死了吗?”

“对啊。被袁帅警官给枪决了。”

季辞源的鼠标滑到这里,脑海浮现出陆斐言昨晚说过的话。

——J先生就是季风。

季辞源拿来纸笔,在电脑前面,开始进行简单地推理,假使论坛上的内容为真实的,季辞源被袁国丰打死,那么J先生就不可能是季辞源,也不会是杀害陆斐言父母的凶手。

看到自己得到的结论,季辞源继续刷帖子,忽然翻到了当年计划的参与者的老照片。

也有标注谁是谁的对应名字。

季辞源依次数过去。

几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

“我的女儿自然是可爱的。”

陆斐言接过王萌萌的话。

顾北琛一想到阿言心里有自己,嘴角就勾着一抹不经温柔的笑意,他的小女人,倒真是个小骗子。

王萌萌心里吐槽着,这个女人到底有啥好,顾北琛非要喜欢这样的女人。

“北哥。”王萌萌从包里取出单子,“我们法院的同志,已经和银行取得联系,将经纪人的账户全部停用,想必不久以后,就会有他的消息。”

“有劳你的费心。”

此时,顾北琛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才惊讶自己忘记将手机还给保安。

“顾先生。”

“我今天下午回别墅的时候,会把手机还给你。”

“不着急的。”保安说:“只是有一个姓顾的女人,来找您………”

“叫什么名字?”

保安问着那个女人,“顾先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直接抢过电话,“北哥。”

王萌萌现在,倒是有点同情陆斐言了。

扬声器里的女人,可比自己嗲许多。

自己反正把话带到,本想膈应陆斐言结果把自己被反膈应一通。

王萌萌对顾陆夫妇告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病房。

“你是说真的?”顾北琛大惊:“三哥。你别急,我马上过去。”

收了电话,男人见女人在逗孩子,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意向。

“阿言。”顾北琛临走前对陆斐言说:“三哥出事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在医院陪着小言,也安全一些。”

顾南风被抓去做实验的事情,很快也被何助理知道。

顾北琛与何助理,几乎是同时赶到海边别墅。

商月兮正在那里哭着,见两个男人走过来,“北哥。我只能找你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我们在平阳城,我出院的时候,有个男人找到阿楚。”

回忆起当时的事情,商月兮禁不住抖着身子。

“那个人说自己是顾家的人。”商月兮继续说道,“起先三哥是不相信的。”

“但是他举了一堆例子后,三哥就跟着那个人一起走了。”

“月儿。”顾南风临走前对商月兮说:“等我回来。”

回想起前几日,商月兮仍然心有余悸,“他让我等着他,可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也许三公子是在什么地方耽搁你呢。”何助理对顾北琛说:“是吧?四爷。”

“不可能。”

商月兮见过顾南风的视频。

他被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每天抽取一瓶血液,然后又注射不停的液体。

“……我救不了他……”

商月兮抓着顾北琛的胳膊,“我救不了他……”

“那个实验室在哪里?”

顾北琛握住商月兮的胳膊,“你先别急,我和小何会把三哥救出来的。”

商月兮也不知道现在的顾南风已经做到了第几个阶段的实验,她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实验室。

此时,天已经上了黑色。

“北哥。”商月兮指了指面前的废旧的工厂,顾北琛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是这里?”

“我确定。”

“四爷。”何助理不知道顾北琛在想什么,“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地方,是沈警官把小言带回来的地方。”

何助理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难道……”

如果这里是实验室,那带走顾南风做实验的那群人,和带走小言的那群人一定是一伙的。

“北哥。”商月兮见两个男人陷入沉思,“小言也在这里?”

没等顾北琛开口,何助理道,“不是在说夫人,是四爷的闺女。”

“北哥。”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商月兮听到的还算是快乐的消息,“你……跟小言……”

上一次,自己还处于丢掉记忆的时候,两个人才刚刚在一起没多久。

没想到如今,那么快就有孩子了。

“我也生了个儿子。”

商月兮咋舌:“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们一个个……”

怪不得,前几日三哥一直嚷嚷着要自己生个孩子,感情是受到兄弟的刺激了么。

顾北琛倒是觉得,何助理还有心思争这个事情,蛮有意思的。

包括商月兮作为人家媳妇儿,也不着急。

等到他进去找到三哥以后,肯定要上前去奚落一番。

“我们进去吧。”

顾北琛冷去嬉笑,“到了里面,要小心谨慎。”

大概是前几日,闹的沸沸扬扬,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把守。

这里只有一些摔得破破烂烂的瓶瓶罐罐,应该是考虑到了如果被警察查封,还不如自己先毁掉。

“可恶。”

商月兮想要使用能力,大概是顾北琛在一旁的缘故,即使使用能力,也不能像过去一样,感知过去。

“要不,我出去,你再试一试?”

顾北琛提议道。

“也好。”

“四爷。”何助理见到顾北琛从兜里捡了包烟,“你不是戒掉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北琛吸了一口,显然因为太久没有吸,而被呛到了。

“之前,夫人要怀孕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戒了。”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抽烟。”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话,原来那么记忆里的人话语都是跟她么。

夜。

陆斐言睡不着,想着大概是顾南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依照着商月兮的性格,不会主动找上顾北琛。

算了。

他们已经开始拟草了离婚合同,他的事情,她不会再关心了。

“小言。”陆斐言抱着孩子,“往后妈妈就只有你了。”

漆黑的夜晚中,手机里亮着屏。

“睡了吗?”

是季辞源发来的。

“还没。”

陆斐言将睡着的小言放下,“怎么了?”

“就是你说的话,我刚刚回去仔细想了一下。”

“小言。”

【对方正在输入……】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季辞源打了很多的字,陆斐言看到最后一句话,心里颤了颤。

原本自己还想着,如果真的有什么奇迹出现,比如说J这个缩写……

陆斐言将自己的疑惑发了过去。

“你还记得袁国丰吗?”

季辞源很快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他发了一段小视频过去。

陆斐言接受视频时清楚地看到季风拿着枪指着袁国丰的胸口:“计划是造福全人类伟大的实验,你们这群庸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画面的最后,袁国丰倒在了血珀里,然后开枪的男子在墙壁上写了个“over(游戏结束)”

“小言。”手机上传来消息的提示音,“你还在吗?”

“嗯。”陆斐言整理好情绪,“谢谢你。”

“其实还有一段视频,我怕你看到后会……”

陆斐言:“没事,你发过来吧。”

画面又换成另外一个场景。

是自己的母亲,正跟着什么人起争执,“季风。收手吧!已经有几个成年人感到不适应,他们已经都……”

“陆博士。”季风转过脸来,“就算死掉几个人,又怎么样?”

“但凡革命的道路,哪写不是靠着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

季风忽然坏笑:“我都忘了告诉你,前些日子,你女儿来实验室,我给她口服了一杯新的药剂。保她日后,逢凶化吉。”

“你简直!”陆母被气得当场吐血,“我要告诉警察,你违背生物科学,用人-体-做实验!”

季风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你别逼着我……”

镜头忽转。

画面被切到了陆斐言那段黑暗的记忆。

妈妈将她抱进了柜子里,冲出来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残忍地杀害了陆斐言的母亲,墙壁上留下符号“J”。

那人走出门外,一把火烧了曾经幸福的家。

等到他上车的时候,褪掉面具,是方才看到的季风的脸。

人证。

物证。

母亲的死从来不是意外。

袁国丰死之前告诉过自己,小心季风,要跑得越远越好。

而自己做什么?

“小言。”

暗下去的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我给你看这些,不是为了挑拨你跟顾北琛的关系,毕竟那些都是季风犯下的错,跟顾北琛没有这么关系。”

“谢谢你给我发这些。”

陆斐言点击发送:“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然后她退出了页面。

这些,在电视剧八点档都不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电脑前的季辞源,起身接了杯凉白开,而离开时页面上停留着大量的剪辑软件。

他一早就算出了J先生其实是季风,顾北琛的表叔,只是他不会告诉陆斐言自己的猜想,反而是借助剪辑视频,将隐藏帖子中的视频进行了混合剪辑,然后才发给了陆斐言。

顾北琛赶去医院的时候,陆斐言的病房居然是空的。

他没有停歇,跑到服务台,“您好。我想问一下202房间的陆斐言去什么地方了?”

服务台值夜班的护士也都很困了,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不知道。”

“请你帮忙查一下。”

顾北琛很担心,之前抢孩子的那些人会再次找上门。

“你自己去查监控啊。”

小护士被人打扰睡眠,肯定是不乐意的。

说完话,便倒头重新睡了。

顾北琛转去了监控室,画面上显示着季辞源跟陆斐言两个人在一起离开医院的情景。

顾北琛的脸都绿了。

不过庆幸地是陆斐言并没有被坏人带走。

“小何。”

刚抵达家里的何助理接到了顾北琛的电话,“怎么了?”

“帮我查季辞源的家在什么地方。”

老胡同。

“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陆斐言垂着头,还在这一路,顾慕言没怎么闹腾,安静地睡着觉。

“不打紧的。”

季辞源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为陆斐言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她的心里只有顾北琛,即便是不在一起,还是会想着那个男人。

“反正我也没睡。”

老胡同是陆斐言第一次买的房子。

家里,乱糟糟的,像被什么人翻过一样。

“怎么了?”

季辞源瞧到了端倪,问道。

“有人来过。”

陆斐言的脚虽然走起路还有些微痛,她走到玄关,瞧到了自己家的门锁,又被人撬过的痕迹。

“要不,报警吧。”

季辞源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