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婚纱4K(2 / 2)

偌大的顾宅,虽然人丁单薄,却并不冷清。

“让开!”霍柏年的嗓子响彻整座顾宅,“我要见顾北琛那个孙子!”

顾聿轩认出这是霍公馆的人。

虽然这些日子,阿琛每日下班总按时回家,顾聿轩不用想也知道是肯定是儿子跟陆斐言闹别扭了。

顾北琛没有理会外边的动静,而是一瓶又一瓶地,在自己卧室喝得烂醉。

顾聿轩刚走上二楼,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

他踢开门,顾北琛又开了一瓶,见到顾聿轩,傻呵呵地举着瓶子,“爸。新年快乐。”

“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顾聿轩捏着鼻子,“陆斐言知道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吗?”

听到陆斐言的名字,顾北琛拿着酒瓶的手有过一瞬间的僵硬,他猛灌了一口。

“顾北琛,我今日来顾家,是代表小言来离婚的!”

听到离婚这个词,顾北琛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顾聿轩见自己的儿子要出去,呵斥道,“阿琛。你这个样子,出去做什么?”

“爸,你别问我了。”

走到楼梯口,险些坠下,还好顾聿轩一路搀着,这才到了玄关。

新年的第一天,寒风吹得格外大。

“顾北琛!”

门外霍柏年红这一双眼,向顾北琛挥了一拳,“这一拳,是为小言打的。”

顾北琛苦笑地抹了抹嘴角上的血。

他等了一个月,等来她要跟他离婚么。

她就这样迫不及待,要跟霍柏年在一起。

“既然要离婚,她为何不自己来?”顾北琛冷笑道。

说起这,霍柏年气打不到一处来,“要不是你,小言怎么会一病不起?”

“你说什么?”

“顾北琛,你可知道,因为怕被你家人嫌弃,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小言为了学习做饭,切破和烫伤了多少伤口?”

被霍柏年这么一反问,顾北琛想起前些日子,陆斐言手指上那些创可贴。

他还记得当时问她时还被塘塞说什么最近流行,若是当时他肯多关心一些。

“我要见阿言。”顾北琛用手背抹了抹自己嘴角上的血迹。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你有什么资格见小言?”

顾北琛的酒也醒了大半,“不是说要离婚么?总要两个当事人一起去啊。”

霍柏年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带着顾北琛去医院。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顾四。”即便不叫住他,顾北琛亦会叫住霍柏年。

“我有话给你讲。”

“嗯。”

霍柏年手抄口袋,开门见山道,“我跟阿言,什么也没发生。”

当初的情景,眼见为实的难不成事虚像?

顾北琛冷笑道,“难不成你敢做事情,不敢承认吗?”

霍柏年眼底里淡淡的黑色,证明了这段时间的他并没有休息好,“我若是要带小言私奔的话,至于私奔到冰库?有人要害,小言,这样明显的事情,你竟然看不出吗?”

这句话一说,顾北琛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半晌他问:“谁?”

“目前还不知道。”

顾北琛透过窗户,看到病房内女人熟睡的模样。

“我进去看阿言。”

拦下他的不霍柏年,而是陆清婉。

“妈?”顾北琛诧异道。

陆清婉扫了一眼顾聿轩俊脸的乌青,“别叫我爸,我承受不起。”

陆清婉提前调查过陆斐言,那孩子性子纯善,若非遇见不良人,又怎么会失去一个孩子。

还有,这逆子怎么能放任不理陆斐言。

“小言身子不好,住了很久的的院。”

“什么?”

顾北琛只当陆斐言是因为同他赌气,还一味地埋怨她不来看自己,却不曾考虑还有这么一层因素。

“……她还好吗……”

霍柏年薄唇扯了一抹苦涩,“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为什么会住院……”

“还不是——”

还不是因为受寒小产,加上被你误会后的抑郁。

霍柏年顿了顿,“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咚!

顾北琛跪在地上,“是我被嫉妒蒙上眼睛,是我对不起阿言。但是离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

“呵。”霍柏年轻笑道,“你们不是连婚礼都没办?这京城,你愿意守着,不被人知晓的婚姻,也罢。”

顾北琛苦涩地笑了笑,“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和阿言在一起。”

“你给她的都是无止境的伤害,顾北琛——”霍柏年别过身子,“之前我也说过,小言绝不是要你们这样随便欺负的!”

顾北琛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我知道,是我的错。”

“你错——”霍柏年指着,“你错了,那些伤害就能够被弥补吗?”

顾北琛被霍柏年的一席质问,哑口无言。

他自诩自己是这世上最爱陆斐言的人,可是给她伤害最多的不就是自己吗?

“原本,小言的病是好了。”霍柏年继续说:“可昨日监控录像显示,她站在窗前足足十几个小时,然后倒在了地上。”

“医生赶过来时,她虽昏迷,却一直嘴里絮叨着,这个冬天没有雪。”

顾北琛听到这句话,再也绷不住情绪。

傻瓜。

这个冬天没有雪。

他又不是因为没有雪,就不要她。

这些日子,他甚至想得很清楚,即使她真的和霍柏年有什么,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备胎就备胎,也没什么。

只是当真相在他面前揭开时,顾北琛竟难以自持。

“小言昏迷了许久。”霍柏年说:“我不会再让你见她,更不会让她继续再糊涂下去了。”

随后他进到病房,而顾北琛则是长久地跪在房外。

翌日。

护士过来给他们送早餐,瞧见顾北琛仍跪在那儿,大吃一惊。

“霍先生。”护士走进门迟疑着,“顾先生还在门外。”

霍柏年声线冰冷,“愿意跪就跪着,小言受得那些苦,又岂是他在这跪上一天,就能解决的?!”

顾北琛这段时日以来,本就没吃过饭,加上酗酒,多年的老胃病在此复发。

京城医院住的大多数是名贵,顾北琛这样的身份跪在那儿的举动,很快就传到陆斐言的耳朵里。

“孽障!”陆清婉愤然地敲着拐棍,“老四那个逆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聿轩刚从外面回到家里回来,连忙宽慰调解着:“阿婉。其实这件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你究竟是哪边的?”

顾聿轩立刻说:“我自然是唐家的。”

“别贫了。”陆清婉打断顾聿轩的深情,“马上让小何将那个孽障给我带回来,别整日在外边,丢人现眼。”

“其实有件事情,我调查的时候发现——”

“什么?”

“小言言之所以会住院,是因为小产。”

“什么?”陆斐言坐起来,“她怀了我的孙儿?”

见顾聿轩点点头,陆清婉问:“这件事,阿琛知道吗?”

“他并不知情。”

“那就瞒着。”

要是让顾北琛知道,陆斐言失去了孩子,依自家儿子那份执拗,怕是跪在那儿一辈子,都有可能。

夜是静的。

何助理赶到医院,顾北琛还是滴水未进地跪在病床外,他看着心疼,“四爷。老夫人让我接您回去。”

“不啦。”顾北琛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唇,他要赎清自己的罪孽,“你回去告诉我妈,阿言还未醒,我不会走的……至于我的事情,让她不要管了……”

何助理迟疑了些许,终究答应了他的要求。

整整两日,陆清婉寝食难安。

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急着到一楼的客厅。

回来报信的何助理垂着头,“四爷不愿意回来,说是夫人还未醒,自己绝对不走。”

这个混账。

陆斐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陆斐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很快换了个镜头,顾北琛红着眼对她说,你真脏。

她被吓醒了。

感受到床上窸窣的声响,睡眠极浅的霍柏年睁开眼睛,“小言。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