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斐言听到门外发出激烈的争吵。
远修道:“你自己把小言言给带走了,现在反过头来问我要人,你觉得合适吗?”
顾北琛:“师父。我念你是长辈,而且我很确定昨晚阿言是跟着她师姐一起从医院离开的,你就让我看她一眼,如果她不想要见我,我立刻走好不好?”
子修自然也知道陆斐言听到外面的对话,她叹了口气,“你若是不想……”
“师姐。”陆斐言拜托子修瞒着师父,带走了几包从前的配药,“昨晚我大概是把四哥吓着了,我不想他误会我的。”
子修知道情字最毒,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兔崽子——”远修终究是没拦住顾北琛,让人破门而入。
顾北琛本身个子就高,可就算现在他胡子拉渣却还是极其耀眼的存在。
“长本事了?”顾北琛漂亮的凤眸紧紧地盯着陆斐言,“骗我说要喝水,跑到你师父这里喝的挺舒服?”
还是不行。
顾北琛越是靠近,陆斐言越是觉得浑身像是被刀割过一样。
“四哥。”陆斐言强压着内心那些不舒服,“其实我就是想见师父了,怕你不让我来。”
顾北琛自然是不相信这套说辞,“小骗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一日不见,陆斐言又瘦了很多,尤其是病号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他伸手想要抱抱她。
赶过来的远修却何处道,“别碰她!”
顾北琛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他忽然记起来之前母亲说过的话。
之前他好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导致陆斐言很难受。
顾北琛虽然没有回应远修,不过他在陆斐言身旁不远处坐下,“这个距离,能不能行?”
陆斐言仔细盯着顾北琛,“四哥。”
“这个距离,还会心里面难受吗?”顾北琛又问了一遍陆斐言。
陆斐言白皙的手臂上青筋凸显,顾北琛的提问是她始料未及的。
就连子修也是一惊,还以为是师父因为气不过把什么都告诉给顾北琛。
陆斐言望着不远处的顾北琛,心里的那些难受,正渐渐地被愧疚代替。
“四哥”
顾北琛冲着陆斐言笑了笑,“干嘛哭丧着脸,你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不会自己查吗?”
陆斐言噤了声。
“阿言。”顾北琛修长的双腿交织在一起,他温声道,“旧时的人儿相隔天涯,心中仍有彼此。你与我现在至少还能见着,哪怕一辈子不能做亲密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的,四哥什么都能忍。”
失忆真的很强大。
强大到连一个人的性格都可以改变。
顾北琛见陆斐言瞳孔抑制不住的泪水,想与过去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却又想到她的病情,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你别哭啊。”
顾北琛回过头,他的态度倒是谦逊,很认真地在问远修,“师父。阿言这个病是不是只要我不靠近她,就不至于那么难受?”
“目前”远修见顾北琛那小子如此上道,说话声音也柔和了不少,“目前确实是除了这个方法外,没什么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