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蹙眉,慵懒的起身,虽睡不着,但疲惫是真实存在的,回头看了两个熟睡的孩子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在这里仔细服侍着,别叫他们磕碰了。”
“是。”君桃颔首,扶徐长宁起身,为她利落的挽起了一个发纂儿,又取了一件淡蓝色的褙子伺候她穿上。
徐长宁悄声离开卧房,快步快步去了外院,刚来到书房门前,徐滨之身边的长随孙吉祥就迎了上来。
“四小姐来了,老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这会子都在呢。?”
说着话恭敬地为她撩起门帘。
徐长宁笑颔首质疑,一歪头进了书房,转过四君子屏风,便见父亲和二叔三叔都坐在挨着墙根儿摆放的官帽椅吃茶,气氛看起来颇有几分其乐融融之意。
徐长宁上前屈膝行礼:“见过父亲、二叔、三叔。”
“来了,坐吧。”
徐滨之大瞧着二郎腿,单手端着青花盖碗,慢条斯理的拂去茶沫啜饮了一口。
看父亲并未见消瘦,也不似受过什么大苦的模样,徐长宁终于放下了心,旋即又有几分自嘲。
父亲当年放弃她放弃的那么彻底,便是她回国后,也不曾见父亲对她有丝毫歉疚,她反而还关心起他来。
徐长宁摇摇头,在一旁交杌上坐了。
“宁姐儿说说吧。”二老爷的声音就含了几分嘲讽之意,“你倒是能耐的很,将家里一丢就不管了,带着个人在外头,竟然还能真叫你找到叶神医给送去。你可知道这些天家里有多着急?”
徐长宁不卑不亢的看着二老爷,声音不疾不徐:“二叔着急,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家里人没有想出办法来,为了救我父亲,又怕带累了全家人,我除了搏一搏,又有什么办法?”
徐长宁说话时,徐滨之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但在她抬眸看来时,徐滨之又收回了视线。
二老爷哼了一声:“说的像是全家人都指望你一个似的。不说别的,这些天家里若不是有我们坐镇,你又能高枕无忧的去外头随便瞎闹?”
徐长宁点头道:“二叔说的是。这些天着实辛苦各位长辈了。”
二老爷没见徐长宁因为他的故意讽刺而暴跳如雷,完全没有失去晚辈的礼数,不免有几分失望。
这一次家中之事,他基本没帮上忙,眼看着风头都叫一个丫头给出了,倒显得他很没用,像个坐享其成的,这才想在兄弟面前找补找补。
二老爷的想法,徐滨之与三老爷都一清二楚,却也都懒得戳破。
徐滨之就道:“这些都不重要,宁姐儿仔细与我们说一说,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将叶神医送还给使臣的。”
徐长宁知道父亲回家后早晚都要问,便将事情的经过选重点大致说了一遍。
“所以,那个赤阳会的三当家,眼下还在咱们府中?”徐滨之抓住重点。
徐长宁颔首道:“叶神医看过,他的确是失忆了,这些天也都亏有他的帮衬,我才能成功护着叶神医躲避暗杀之人。否则眼下,只怕咱们全家都要遭殃了。”
三老爷蹙眉问:“你将这人留在咱家,顾二公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