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得罪过许多人,也是很厉害的(1 / 2)

叶神医满面愁容,为乔上飞诊治本就费了他许多精神,如今再想起这一茬来,他当即跌坐在背后的椅子上,摇头感慨:

“想我叶阳平,江湖上行走几十年,莫说在南燕,就是去了北冀,也没有人敢与我挺腰子的,如今可好,竟被扣上个这样帽子,杀太后?有脑子的都清楚,我若还想混下去,就不可能杀我的靠山才是。”

徐长宁长睫微颤,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叶神医真的给北冀的太后瞧过病?”

“那是自然,我……”叶神医刚想吹嘘,转念想道自己的处境,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那又有何用?如今可好,给人瞧病却瞧出了灾了。我当初早就瞧出北冀国太后的寿恐不长,让她少操劳,多休养,或还可多撑个一两年。”

叹息地摇摇头,又是惋惜又是无奈:“眼下她丢了小命,却要带累我。”

徐长宁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中一瞬涌动的情绪。

她常年跟随在太后身边,竟不知太后几时与叶神医接触过,又是几时瞧找叶神医看过病的。

或许太后那样的身份,便是身子不好了,也不敢表露出来,怕引起朝堂动乱和皇上的反击吧?

她回国之前的那段时间,太后失踪了许久,恐怕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太后当时就已驾崩了,也多亏她察觉事情不对,及时矫诏抽身,否则一旦确定太后果真驾崩,在北冀国时她开罪过的人可不会放过她。

至于她得罪过什么人……

徐长宁闭了闭眼,太后与皇上别苗头,但凡出头的事,都是她做的,她开罪的除了皇上就是皇后,小一点的也有国舅和朝臣。

眼看着北冀国使臣就要抵达,给她下了噬心蛊的那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徐长宁总觉得一把刀子已经凑近了她的背后,仿佛随时都能捅她一刀。

别人不说,如果落入那北冀皇帝,或者皇后和国舅一党的手中,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乔上飞看看哭得惨不忍睹的俩壮汉,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嗟叹不已的叶神医,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徐长宁身上。

即便身体虚弱,人都瘦得快脱像,乔上飞依旧挑着眉露出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

“姑娘贵姓大名?为何我瞧你如此面善,你还未回答我呢,”捂着额头,蹙眉道,“姑娘闺名我记不清了,我怎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三当家,你怎能把我们弟兄都给忘了呀三当家!”阚三哇哇大哭。

耿玉宝捶胸顿足,更是泣不成声。

徐长宁收拾心情,沉声道:“都不要吵,你们大呼小叫难道是怕人不知道此处有异常?”

她的声音虽软?,可语气严厉,说得耿玉宝和阚三都是一噎。

徐长宁又对满脸疑惑的乔上飞道:“乔公子,你受了重伤才会如此,想来身子养好一些,慢慢就可想起来了。”

因为将来或许还有用得到乔上飞作证的地方,徐长宁对他很有耐心。

乔上飞被如此闻言软语说得轻笑起来,颔首道:“那我就听姑娘的。”

原来那般足智多谋、武艺高强的三当家,如今却是对个小女子言听计从起来,阚三和耿玉宝心里都很别扭。

可如今赤阳会被灭,三当家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首领,跟随在乔上飞身边,等他痊愈,他们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是以阚三和耿玉宝倒也没有急着离开。

“徐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阚三问。

不等徐长宁回答,乔上飞就道:“徐小姐?原来你姓徐啊,乔,徐,连在一起倒也好听。”

只有成婚后,女子才会被冠上夫姓,徐长宁听得脸一黑,想起这人从前恶性,冷笑道:“乔公子真是本性难移,失忆了还不忘满口胡言。”

“我说的都是实言。”冲着徐长宁挤了挤眼睛。

本来为了救乔上飞就废了那么多的心思,谁知道人救活了,非但失忆了,不能给父亲作证,眼下她们还一起陷入了麻烦之中。

徐长宁本就焦灼不已,被乔上飞这样一闹,她就更气了,忍不住毫不端庄的翻了个白眼。

乔上飞脸上兴味更浓了。

看着乔上飞如今的模样,阚三与耿玉宝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是深深的忧虑。

为安全起见,徐长宁并未回家,吩咐人上了吃食,几人草草用过,就各自寻个地方休息。

眼见徐长宁趴在桌上睡的深沉,乔上飞捂着胸口下地,走到徐长宁的跟前,修长的手指捻起她一缕长发。

徐长宁这两日根本没得机会休息,这会儿睡得正沉,只轻哼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

乔上飞的眼中满是疑惑,就那么捻着徐长宁的长发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弹。

许是太过劳累,亦或是听了叶神医为太后治疗的那些话,勾起了徐长宁对北冀的记忆,她沉入了一个漩涡,一睁眼,就已站在了北冀国的皇宫中。

…………

“姑娘,姑娘,您醒醒。”低柔的声音极有分寸。

徐长宁猛然睁眼,看到黑漆桐木桌面上展开的奏折。

坐直身子,面前两排仙鹤戳灯将永安宫前殿照得明亮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