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神医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半晌抽搐着嘴角,咬牙切齿地道:“怎么,你这意思是,老朽去不去都必死无疑了?”
“您跟着我去,活着的希望更大一些,留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徐长宁再度问,“您跟我去吗?”
瞪着徐长宁,叶神医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去。”
徐长宁放下心,笑道:“您请。”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大牢,出门后上了马车。徐长宁吩咐驭夫:“你回去吧,告诉顾二公子一声,人我带走了。”
那驭夫生的人高马大,闻言愣了一下,并不明白其中意思一般:“姑娘,您的意思是?”
徐长宁笑了笑:“人我接到了,便不需要顾二公子安排的人保护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自己赶车便是。”
那驭夫脸上一红,尴尬地嗫嚅了两声,才道:“小人告退。”
徐长宁放下了车帘,并未立即赶车离开,而是将方才她分析的那些都低声告诉了叶神医。
叶神医听得张口结舌,喃喃道:“想不到,我老人家有朝一日也搀和进这些斗争里来了。”
“若我没有猜错,想杀神医的人,顾九征首当其冲,他想要回军中,不做折断羽翼的鹰,必定会利用此番之事。
“他同意让我来求您回去治病,只是不想脏了他的手罢了,你与我同来,再被杀,那就不是顾九征的罪名,而是我的罪名了。他这一次,将你我都算计了。”
徐长宁的一番分析,说得叶神医心都凉了半截儿:“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活路可走了?”
看着叶神医惊慌失措的面色,徐长宁垂眸想了想,道:“神医莫慌,并非没有活路可走,我有办法保护您的安全,但您也要配合我,您需得记住,眼下你我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您完了,我们全家也都完了,我是不会害您的。”
叶神医并不能立即分辨徐长宁的话有几分真假,可是能将医学一道修至出神入化的人,也绝对是聪明绝顶之人,他所知之事,与徐长宁的分析结合起来,并没有任破绽。
“也好。”叶神医最终做了选择,“便听你的。”
“好。”徐长宁松了一口气,起身下了马车,使银子雇了个临时的车夫。
“送我们普济堂药铺,我们要先去抓药。”
临时来的车夫自然是听吩咐办事,直接将徐长宁与叶神医共乘的马车赶往了平普济堂药铺。
徐长宁示意叶神医与自己下车,低声道:“待会儿您别开口,只看我的。”
“知道了。”叶神医低头瞧瞧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徐长宁,心下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产生了几分怀疑和猜想。
二人进了药铺,柜上忙着抓药的掌柜立即笑着问:“二位,可是要抓药?”
徐长宁微微颔首,笑着上前道:“这位兄长有礼了,我家中有病人犯了急症,可否请坐镇大夫到家中去看看?”
“哦?这自然是可以的。”掌柜将药包好,爪儿道,“我们普济堂的孙大夫,可是人人称颂的老神医,您请他过府去最好不过了。”
说着话,就吩咐身边的小药童去里头请孙大夫。
听见“神医”二字,叶神医就翻了个白眼,背脊挺直,显得十分傲慢。
徐长宁?见叶神医如此,就像看到一个争强好胜的小孩子似的,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