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见嫂子如此,也不由笑着打趣:“莫不是宝哥儿和佑哥儿又出去捣乱了?”
阮氏摇摇头,快步走到孟氏与徐长宁跟前,低声道:“母亲,外头才得的消息,北冀国出大事了。”
曾经在北冀国生活了十年,徐长宁对此话题极为敏感,疑惑地歪着头看着她。
“现在外头都传遍了,有不少店铺都已张灯结彩,还有人预备买爆竹庆祝,据说……北冀国太后死了!”
孟氏一听,当即欣慰点头:“北冀国太后死了?死的好。她掌管北冀国的朝政这么些年,她这一死,她们朝政必将乱起来。北冀国的昏君只知道玩乐,她们一薄弱,就没法再南侵了。?”
“是啊,大家都这样说,我看咱们家里人得了消息也开心,但因为公爹的事,到底开心也有限,”阮氏笑着道,“但是媳妇愚见,公爹的事,说不得会因为这就有了转机呢,说不得摄政王一高兴了,就不查此事了。”
孟氏也点头,觉得事情极有可能发展至此。
徐长宁听着,却觉得母亲与大嫂的分析太过天真了。
北冀国的昏君虽然荒谬,成日里只知道沉迷在酒色之中,不理朝政,可北冀被太后掌管这么多年,到底底子还在。
何况那昏君的儿子着实是不少,其中有才能的也不少,没了太后的压制,那些皇子们互相争夺,只怕他们内讧是一方面,更有那好战又为赚军功的,会发动南侵也未可知。
不过得知太后果真是驾崩了,徐长宁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复杂,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揪心和难过缠绕着。
虽然太后是北冀人,可这十年来,她没得南燕国的庇佑,没得北冀国的庇佑,却得了太后的许多庇护。
太后于她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恩,是太后信任,她才能在北冀国的成为女官,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左右丞相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
也正是因为太后对她信任,让她批阅奏折,她才能有机会在发现情况不对时,第一时间狡诏回国。
她当时回国,共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发现情报司的人要做潜匿计划刺杀顾九征,第二是因为她听说父亲病重命不久矣,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太后当时失踪月余,她在北冀的处境已经十分危急,她猜测太后驾崩了,那里不能久留了。
如今,得知失踪的太后的确已经驾崩,徐长宁的心里却似打翻了调味瓶,百味陈杂。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爆竹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敲锣打鼓声从外头传来
就连这些日一直黑云压城的徐家,如今下人们也敢笑了。
“北冀国太后那个老妖妇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真该普天同庆才是!”
“听说他们的皇帝是个庸才,往后再不必担心了!”
……
徐长宁走在府中,到处都能听到下人们欢喜的议论。
立场不同,他们骂太后是应该的。
可徐长宁却骂不出口。因为太后对她有恩,她也与太后相处了太多年,甚至比有些家人相处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