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众人打算进荣鹤堂正厅给老太君请安时,外头忽然传来一个婆子敲破锣一般的嗓音。
那婆子冲进门,似也没想到院里聚了这么多位主子,也顾不得许多了张口便嚷嚷:“老太君,大老爷今日大朝会上被申饬,已经递了乞致仕的折子了!”
“什么?”正屋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老太君不可置信走出来,瞪大了双眼指着那仆妇:“你说的可当真?你家大老爷呢?”
“大老爷、二老爷这会子都在外院,三老爷听说了消息,也急忙赶去了。”
“孽障,孽障!他才几岁,他告个什么的老!”老太君急得眼睛通红,心焦不已地道?,“快,去将老大给我叫来!”
“是。?”仆妇行了个礼,便往外去。
老太君却又道:“站住!你不必去了,我亲自去问!”
老太君回头抓了她的紫檀木拐杖,脚步匆忙的下了台阶,韩姨娘和曹蔡嬷嬷忙一左一右的搀扶住。
女眷们如何也想不到,徐滨之会好端端的请致仕,心里对徐家的未来都十分担忧,不免都匆忙跟了上去,徐长宁便也紧随其后。
才刚到了外院书房所在的院落,还不等进院门,徐长宁就听见了老太君焦急的询问:
“老大,你怎么这样想不开!你好端端的求什么致仕?你还不去将折子给要回来!”
徐滨之的声音有些疲惫,耐心地道:“母亲莫担忧,外界的事您不必参与了。”
“不参与?不参与就眼看着你丢官儿不成?”老太君使劲敲着拐杖。
徐长宁与众姐妹进了外院书房所在的院落,就见徐滨之面色平静地垂首而立,老太君却已气得面色紫涨。
“你给我说说,摄政王申饬你几句,你为何不忍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敢请辞?”
“母亲。”徐滨之站直了身子,拿出了为官的威严,“母亲渐有春秋,还是专心家中之事,好生将养身子吧,儿子的事,儿自己会处置的。”
不等老太君反应,二老爷已痛心疾首地跺脚:“大哥,这事儿不是我说,你也太冲动了。摄政王吩咐你办差事,你只管好生办就是了。怎得偏生就不肯听摄政王他老人家的话呢?”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打算急死我老太婆不成?”老太君将拐杖拄得咣咣直响。
“还不是为了顾二公子请功的事?顾二公子杀了七千奸细,?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当初大哥就横栏竖阻的不同意这事儿。”二老爷连连摇头,痛心疾首,眼中却难掩得意。
“如今摄政王不计前嫌,吩咐让大哥带头去给顾二公子请功,可大哥却摆款儿不肯听。摄政王怒了,今日当殿就将大哥斥责了,大哥不说赶紧赔罪,反倒还直接递了折子请求告老,这可真是……少不得我散朝之后去摄政王跟前给大哥美言几句,回来又想劝说大哥,可大哥偏不肯听我的劝,母亲快劝劝大哥吧,与摄政王左犟个什么劲儿?”
徐长宁诧异不已,原来竟是为了这种事?好端端的,做摄政王的走狗做得都不会站着走路了,却忽然就不肯听摄政王的话,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父亲做腻了走狗,打算做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