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被扶芳攥在手中,徐长宁被提高了些许,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挥手打开了扶芳的手,凌厉森冷的目光直望向扶芳。
此人断乎留不得了。
“你别这样,万一叫人瞧见,你就不怕暴露?”?徐长宁压低了娇软的声音,低低的道,“我不会武功,可顾九征身边却有许多亲兵不离身的,我倒是想动手,可根本就寻不到机会,想来北冀从前就安排过那么多次的刺杀,不也是因为直接动用武力不成,才会变个巧法儿,让我这样的人潜匿进来,以博取信任吗?”
扶芳闻言,其实心下是信服的。
但她巧合之下杀了吴宽,眼下摄政王正在追捕凶手,不知哪一日她就会被抓到把柄,若不趁此之前尽快解决了顾九征,恐怕她回头都无法面对上峰的雷霆暴怒。
扶芳自己无法凭借武艺杀了顾九征,眼下也只有逼迫徐长宁,一面服侍她更衣,一面低声用气音道:“我不管,我看你回了你家后,心思就不全为了北冀国了。若是是你今日不能杀了他,我回去就先杀了你母亲,你明日不能杀他,我再杀你侄儿。让几个人意外身亡不露破绽,我还是做得到的。”
徐长宁背对着扶芳,整理锦缎绣了紫玲花的腰封,将挂了香囊的白玉压裙自己戴上,无论是行动还是表情,都没露出任何破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愤怒?,就好像血管里流淌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热油。
在北冀国生存时,无数次的运筹帷幄,让徐长宁越是愤怒时,表现的就越是如寻常一般。
“你也不必喊打喊杀的,别忘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
灵动美眸一转,徐长宁已心生一计:“我一人动手困难,但你我合作便不同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将他身边的人引开,到时你我合作,成功后,功劳也一人一半,这岂不是好?”
扶芳闻言,面上一喜,手上麻利地给徐长宁重新梳头,“你有这本是,自己为何不杀他?”
“这并不是一人可以完成的任务,否则上面也不会安排你也来我身边了。”
扶芳暗自衡量,心下窃喜。她不如就趁此机会利用徐长宁来对付?顾九征,等杀完了顾九征,她在将徐长宁宰了,到时死无对证,如此一个北冀国几次三番都杀不成的人却死在她的手里,功劳岂不都是她的了?
他们左翎王府到时也可以扬眉吐气,让那些小看了他们的人瞧瞧,她回国后,也可以挺起胸膛来做人,毕竟顾九征这厮太过狡诈,两军交战只要遇上他,就难保不被设计。
思及此,扶芳点点头,低声道:“你确信有办法?”
“我已想好对策,你今日不来,我其实也要想法子通知你的,今日下午未时末,顾九征会去兵部衙门办事,他不知抽了什么疯,自我昨日来,他就要我寸步不离他身边,他必定会带着我去。
“到时我想办法调虎离山,引走他的亲兵,你也知道,顾九征虽然名声在外,是给咱们北冀制造了许多麻烦的战神,可他本人却是不会武功的,连我两个五岁的侄子都打不过,只要他落了单……”
后头的话没说完,却留给了扶芳很大的想象空间。
午门外恰好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都不再讨论这一话题,半夏和忍冬将热水和各种胭脂水粉都预备妥当了。扶芳服侍徐长宁重新梳了头,盥洗上妆之后,才匆匆告辞,就仿佛摄政王府这一片地上有吃人的猛兽一般。
看着扶芳落荒而去,半夏不由得给顾九征解释:“徐小姐,您多与我们二公子相处便知道了,外界传言不实,二公子并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反很好相处。”她认为,扶芳的表现,最能体现徐长宁的真实想法,若是给徐长宁机会,她一定也会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