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全然不懂对方怒意从何而来,展臂将小皇帝护在身后,客气地道:“聂夫人,小女子听闻聂御史壮举,特来祭拜,您此言从何说起?”
聂夫人点指着徐长宁,抓着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旁服侍聂夫人老妈妈哭了出来,悲愤地道:
“你还问?你家有一位二夫人,才带着人来将我们灵堂给砸了,说我们老爷生前作恶多端,污蔑摄政王,不配得全尸,更不配安然下葬,说的话都好生难听,你这会子却来充起好人来?难不成你是来看笑话的?”
竟是二婶?
徐长宁简直不可致信,可想想二叔二婶那性子,见了顾九征都恨不能狗舔似的,他们会以此办法迎合摄政王也有可能。
聂夫人悲痛欲绝,情绪激动地推着徐长宁:“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徐家却如此做绝,眼下还来假慈悲,滚,给我滚出去!”
徐长宁?一面护着小皇帝,一面顺着聂夫人的力气径直被推出了大门。
方才迎她进去的管家这会子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起来,抱着肩膀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
“咣当”一声,聂家大门关上了,两人被关在了大门外。
徐长宁低头,就见小皇帝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眼里蓄满了泪,憋着嘴将脸闷得通红。
“公子,您……”
徐长宁赶忙要劝,小皇帝却哇得一声哭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赌气得疾步离开。
“公子,您慢点。?”徐长宁赶忙追了上去,拉住小皇帝,蹲下给他擦眼泪。
小皇帝呜呜地哭,哽咽的童音断断续续,“这,这个皇帝,不做也罢,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您别哭了,问题总能够解决的。”徐长宁见小皇帝哭得鼻头通红,闭着眼咧着嘴,濡湿的长睫毛也贴在了下眼睑上,当真又怜惜又无奈。
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来时吃糖人儿那般开心,如今遇上了事,便情绪崩溃了。
徐长宁一边为他擦眼泪,一边柔声哄着,虽不能随意表明立场,说摄政王或其他人哪里不好,但她闻声软语的陪伴,到底让小皇帝感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
小皇帝的哭声渐弱,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在徐长宁的面前哭了,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柔声安慰的许昌你个,小皇帝低下头,耳朵有些热。
徐长宁并未注意许多,见小皇帝终于止了哭声,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皇帝想起方才的事,却气哄哄地道:“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助纣为虐,还纵容家人去闹聂家的灵堂,他与摄政王本就是一条藤的,如今更做出这等事来,着实令人不齿。”
徐滨之的确依附于摄政王攀上如今的位置,徐家也与摄政王走的亲密,二婶来闹事,必定也是经过二叔授意的,而二叔授意,也说不得背后就有父亲的支持,小皇帝的话,徐长宁着实无从反驳。
小皇帝大眼睛望着徐长宁的尴尬模样,想起路上吃的那个糖人儿,还有他两次哭鼻子,徐长宁都闻声软语的哄他,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也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正让他体会到了关心和怜惜……
小皇帝擤了一把鼻涕,低声道:“其实你爹也不是坏的无药可救,你放心,朕往后会想办法让他改邪归正的。”
领会到小皇帝别扭的善意,徐长宁笑着点头:“多谢皇上网开一面。”
小皇帝摇摇头:“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