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头的三道深伤被重新割开清毒,药液按上去的一瞬间,陆上锦整条手臂连着脖颈青筋暴起,紧紧攥着手边雪白的床单,他平静地微仰着头,脸上的血色退潮似的消失。
言逸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他出去玩,早上出门的时候陆上锦小声嘀咕了一句鞋有点磨脚,等到晚上开开心心地回来,言逸才发现他的脚后跟被磨掉了一块肉。
alpha打小就一声不吭的,再疼也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吞下去,珍珠蚌一样用软/肉消磨疼痛。
言逸没有等他,而是当作自己从没来过,回了病房洗漱干净,靠在床边看书,其实书上内容也没有看得进去几行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言逸抱着书快睡着了,隐约感到身边坐了个人,缓缓地把他怀里的书本抽出去放到床头。
陆上锦轻轻把指尖放到言逸掌心里,小兔子的手迷迷糊糊收紧了,把他的指尖握在了手里,陆上锦像得了糖似的欣喜,疲惫的眼睛里燃起了光。
布满旧疤的大手把言逸牵住了,陆上锦俯身来把他的手贴到自己唇角,弯着食指轻轻触碰他卷翘浅淡的睫毛,又小心地摸摸他肚子里的小崽崽,轻声道了句晚安。
关了灯,陆上锦坐在另一张床上,有些吃力地单手解胸前的纽扣,随手把衬衣扔到衣架上,疲倦地躺进被窝里,还没躺踏实就口渴了,抬手去摸床头的晾着的保温杯。
指尖抖了一下,杯子险些没拿稳,热水倾洒出来浇在指头上,陆上锦皱了皱眉,匆忙爬起来把杯子稳妥地放回去,往言逸那边瞥了一眼,怀孕的oga睡眠有时候不好,怕给吵醒了。
言逸却已经坐起来了,脚在地上划拉划拉找到拖鞋,从保温杯里倒出来一杯递给陆上锦。
陆上锦一边抱歉地说着“还是给你吵醒了”,一边伸手去接那杯水,没想到言逸却一直把杯子递到了自己嘴边。
他受宠若惊地就着言逸的手把水喝了,淡笑着哄他:“刚刚抽筋了,真是……”
脖颈却被软软抱住了。
陆上锦僵着动不了,脑子里空白着。直到一股细腻温柔的安抚信息素缠绕到周身,奶糖的甜味把肩头的伤痛都抚平了。
alpha忍不住孩子气地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到言逸胸前,让言逸把手放在自己剧痛难忍的肩头,身体止不住微微发颤。
言逸站在他面前,扶着alpha的头轻轻抚摸,细细缓慢地哼着他不久前才给他弹过的曲子。
陆上锦抱他和自己挤在一张单人病床上,两人紧紧挨着,额头抵着额头,纠缠在一起亲吻,双手十指交握着。
两人都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了,言逸只记得陆上锦一直在耳边低语,一句我爱你说了几十遍,说到最后,陆上锦的声音都带上一丝黏哑的委屈,逐渐平缓了呼吸。
言逸是被一阵由缓到急的疼痛唤醒的。
醒来时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朦胧地睁开眼睛,看见陆上锦叫他平躺着不要动,镇定熟练地按了呼叫铃,其实眼神已经惊慌得快要窒息了。
——以下是为了修改锁章放上来的小剧场,与本章正文无关——
番外篇尾巴(二)
第二天言逸也刷到了揪兔尾巴的视频,瞥了一眼秃着半个翅膀在厨房煮青菜的可怜alpha。
原来是好奇尾巴长度,他心里想着,其实这种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于是晚上alpha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兔子正撅着尾巴球对着他。
陆上锦浑身一热捂住鼻子。
言逸趴着看书,见alpha回来,平淡地冲他摇了摇尾巴:“给你个机会揪一下,满足你的好奇心。”
陆上锦赶紧把晾在外边的翅膀塞回后背。
“别,老婆我的毛真的不多了。”
言逸:“……”
今天的曲子是《flowerd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