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臣亦记不得了!”
侯恂这时候只能装傻充愣了,同时记恨钱士升没事找事。
“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连自己昨日在何处吃饭都记不得了?爱卿真是头脑昏聩,连晚饭都记不得,莫要做侍郎了,还是告老还乡吧!”
这些奸佞真是太可恨了,联手坑害皇帝,今天就要让其自食恶果!
崇祯可以罢侯恂一次官,自然可以罢第二次。
“陛下焉能因为臣子记不得晚饭而罢官?岂非明君所为,若是传扬出去,必定损害陛下声誉,遂还望陛下三思,万不可意气用事!”
钱士升算是栽了,侯恂再步其后尘,东林不就损兵折将了?
张玮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侯恂也完了,必须伸出援手。
“莫非张爱卿记得昨晚吃了甚子菜肴?那就说说吧!朕洗耳恭听!”
现在谁敢跟自己对着干,崇祯就问对方吃了甚子!
一问一个准!
决计不会扑空!
“陛下!臣已然说过,陛下万不可本末倒置……”
张玮根本就不打算说实情,不然东林这帮人都得折进去。
“朕问你昨晚吃了甚子!你倒是说啊!”
崇祯双目如炯,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厉声询问道。
“……”
这下张玮不吭声了,说了就出事了。
“爱卿打算抗拒到底?好!好!好!朕亦请爱卿告老还乡,永不续用!”
正琢磨如何收拾东林,这伙人就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因为一顿饭,一人装晕倒,两人被罢官!
安插在六部与都察院的三个人算是全完了,东林损失巨大!
钱谦益知道这三位同僚不肯说实话,就是怕殃及自己,心里很是难受。
可在此时,决计不能与锋芒毕露的皇帝进行对抗,不然必败无疑。
虽说七个人吃了十六道菜,根本算不上多。
然而太子每餐方才用四道菜,还是两荤两素。
相比之下,他们这一桌子以荤菜为主的佳肴恐怕就……
真被牵连出来,首辅的位置都难以保全了,此时弃车保帅还是算是明智之举!
“朕欲将此三人悉数罢官,永不续用,诸位爱卿有何异议?”
“……”
不论是北官集团还是南官集团,都没人给这仨憨货说好话,连复社的张采与张肯堂都缄默不言了。
那两大集团等于全程都在看热闹,根本就无意掺和其中,任东林与复社再仇视也无济于事。
“既然无人异议,大伴,便如此下旨吧!”
“是!”
谁敢为其说好话,那就是同伙无疑了,崇祯正愁被罢官的人数还不够多呢!
来到南都,崇祯每天都费尽心思,想着如何对付东林,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轻松。
尽管还有钱谦益和瞿式耜在任,但少了三个祸害,光凭此二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威逼钱谦益,利诱瞿式耜,分化此二人,往后再尽量避免东林士子入职便妥当了。
至于那些被东林等团伙指使的御史,崇祯借鉴了某逆子的经验,那就是三品以下禁止参加廷议。
只要上不了殿,御史想要捣乱就没多大机会了。光凭几份奏疏,写出花来也翻不了天,大不了自己留中不发罢了。
东林被大幅度地削弱,复社又少了张溥这个混帐,往后朝会便可消停许多了。
张溥?
哼哼!
见了那逆子,莫说拿到凭证,就算他能返回南都,都算他有过人本事了。
那逆子连朕的便宜都敢占,连自己的姥爷都敢收拾,还会放过区区张溥?
恨不得将每个位置上都安插自己的手下,真是……
朕也要如此这般才行,省得往后再出现类似之事。
对了,这下又出了三个缺,算上张溥就是四个了。
一个二十万两,四个就是八十万两!
啧啧!
这卖官的生意还真是好!
汉灵帝不是也这么干么?
只要那逆子能与皇太鸡分庭抗礼,大明便不会灭亡,朕自然就不是昏君了!
若能中兴大明,朕必然功劳最大!
说不定可以弄个“明兴帝”的庙号!
那逆子决计不能亏待朕,朕可是赐予其半壁江山的!
据说在西方,还有皇帝遣人为自己修建了用石头堆积而成的巨大塔坟!
待大明中兴之后,朝廷不缺银两了,自己是不是也修一座?
塔坟!
比山还高!
貌似很是壮观!
等等……
朕正直春秋鼎盛之年,离驾崩还远得很!
真要是壮年就驾崩了,岂不是便宜那逆子了?
不行!
朕要长命百岁才行!
让那逆子年过花甲依然是太子!
哼~!
如此计划甚好!
“陛下!陛下?”
“……嗯?”
“户部尚书询问百万两差额该当如何?”
崇祯神游天外之际,户部尚书郑三俊生怕皇帝就此退朝,赶紧请示崇祯,这差额该怎么办。
万一这位爷一高兴,宣布南都放假十天,等各衙门在恢复上差,等于这下半个月又过去了……
“各地商税当须竭力征收!”
有郑芝龙在,海税是不可能收上来的。
农户既然交了粮食,那就不能再出现珉变之事了。
刨去此二项,也就剩下商贾可以榨出点油水了。
不榨也不行了,拖到明年的话,北廷那边还得推迟用兵。
照那逆子的计划,明年开春北廷还会雇佣大量倭军出征辽东,进而消耗东虏的军事实力。
长此往复,光是倭军便可毙伤不下十万东虏,可大为减缓辽西之压力。
待王师整饬完毕,再行北伐,获胜几率便可飙升了。
虽然这么干依然有损朝廷颜面,可是上次雇佣倭军已然旗开得胜。
抨击此策之人变得寥寥无几,可见只要能够取胜,便是正道,用谁上阵并不重要。
“陛下,眼下朝廷与商贾不睦,关系愈发紧张……”
郑三俊有点傻眼,户部毕竟不是勇卫营,商贾仇视朝廷,不愿意缴税,户部也不能过去明抢啊?
“不睦?那……咳咳……太子向朕提及,浙江每岁茶课,至多不及千两,至少方才百两!照爱卿之说辞,浙江一隅众多茶商,素来与朝廷不睦吧?”
以为光是南直隶的商贾如此这般?
整个南方的商贾皆为如此!
浙江全部茶商缴纳的银子总计还不足千两,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商税偏少的原因就是商贾在刻意偷逃税款!
朕之前还被蒙在鼓里,现在,有人依然想把朕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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