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说不定就生蛆了……
“杀光狗蛮子!”
见到主子已经撒手人寰了,一群倚仗鄂硕养活的巴牙喇亲兵立刻变得怒不可遏起来,狗蛮子都是该死的尼堪,一个都不能留。
“轰……”
然而今天不是他们的黄道吉日,没过多一会儿,第二拨炮弹便骤然落下,其中一枚的落点跟适才相差不大,也就有不足十步之距。
鄂硕的巴牙喇亲兵被当场炸死两人,炸伤十三人,尽管骂声不断,可全然无济于事,对面的蛮子根本就听不见,更听不懂。
爆炸现场遍地都是残肢断臂,一抬头就能瞧见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受伤倒在地上惨叫的更是多不胜数。
八旗老爷还有资格坐地嚎叫,包衣阿哈就没这个待遇了,只要还能喘气的,就必须站起来,否则巴牙喇们便会一刀砍了了事。
这会儿不光是明军的迫击炮营在持续开火,部署在山顶的倭军炮兵阵地也在全力阻击敌军的推进,二十余门大小火炮在一刻不停地开火旋即装填弹药。
虎蹲炮、百子铳与佛郎机都能发射霰弹,在近战时能给步兵集群造成相当大的杀伤,配合大量和弓与铁炮,便在战场上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铁幕。
清军发动了一拨接一拨的滚动式冲锋,包衣之后是拿着盾牌的死兵,然后是身披三层甲的锐兵,战力最强的巴牙喇则负责殿后督战。
可是进展却大相径庭,完全处于举步维艰的状态,没等跃上对方阵地,便一拨接一拨的中弹倒在半道上了。
八旗兵也不是没有边打边冲,射出来了不下两万支箭矢,面对躲在战壕里的倭军,射中目标的不足半成,箭雨插得遍地都是,对倭军的伤害则是微乎其微。
“再打两次齐射!马上!快点!”
罗三见到这次狗鞑子真是拼了命也要冲上来,便立刻决定让全营追加两轮齐射,既然狗鞑子今儿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来了,那自己就跟它们甭客气了。
不到四分钟,炮营就齐射了四次之多,炮击密度又非常之大,加上狗鞑子还真是极其配合,效果自然是超乎想象。
“我的天!这得轰死多少狗鞑子啊?”
“谁知晓呢?等狗鞑子掉头跑了,咱好过去数数!”
无需千里镜,光是用肉眼来眺望对面的山脊,炮营的士兵就能瞧见地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与伤兵。
长门六郎被这种简易武器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在看过对方的第二次表演之后,才算是彻底相信。
光凭外观,他绝对想不通如此简陋的武器却具有如此骇人的威力,哪怕是被明军成为“佛郎机”的火炮也比不过铁桶炮。
在这种立体化的火力的猛烈打击下,想要一鼓作气攻克对方阵地的清军的攻势逐渐减缓,到了距离目标十余步远的时候,几乎就呈强弩之末了。
没等跟狗蛮子短兵相接,不算横飞的铳弹攻击,光是大规模的爆炸就挨了四次,几乎折损了总兵力的三分之一,看得正白旗昂邦章京阿山是既恼火又愤恨。
该死的狗蛮子就会躲在山上打鸟铳放火炮,根本就不敢与八旗大兵进行近战,实在是太可恨了,就应该杀光这些卑鄙无耻之辈。
二十六门小炮、上千支铁炮、七百余张和弓,加上一百四十四门迫击炮以及上千颗手榴弹,凭借这些武器,明倭联军将通往制高点的山脊道路完全封锁起来。
如此多的武器只是用来对付冲在最前面的百十来人实在是太容易了,铁炮足轻十人中一,都能死死压制住清军的冲锋。
即使无法做到这个命中率,也还有能够速射的和弓予以补充,由长枪足轻来投掷手榴弹负责最后一道防线,可谓是万无一失。
只用倭军带来的兵器自然挡不住如此凶猛的敌军,但加上手榴弹与迫击炮之后,那就妥当多了。
“南边上来狗鞑子了!”
以天佑军为主,镶白旗为辅的南线清军只有不到两千人,八旗兵不足四百,大部分都是恭顺王孔有德手下的天佑兵,外加一千包衣阿哈。
由其三个得力手下曹得贤、贾世魁、常国芳负责指挥,由镶白旗牛录章京何洛会率数百披甲兵在后督战。
这路清军本想沿着山脊进攻,但考虑到山脊太窄,还会遭到狗蛮子的阻击,便想出了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
就是先派少量士兵沿着山脊佯攻,大队人马进至目标地区的山脚下,再行冲杀上去,这么安排看上去倒是没错。
但等到靠近之后,清军上下才发现,山坡过于陡峭,不利己方攀爬,反而是有利于狗蛮子防御。
试了好半天,在死伤了上百人,根本就看不到攻占的希望之后,清军将领才决定重新使用那个笨办法。
这就让两路清军的配合进攻脱节了,北侧主力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南侧的偏师还在山沟里转悠……
“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蠢材!”
何洛会气得破口大骂,然而天佑军的将领根本不理这茬,昨夜就死伤了很多手下,今早再这么打下去,那就甭想着再行入关了,所有人都得躺在这鬼地方。
天佑军不比直接由皇上了来控制的汉旗,那就是一支隶属于恭顺王孔有德的私军而已,在打仗的时候倒还算卖力,但真遇到硬仗,情况就两说了。
何洛会知道自己的兵力少,单凭这点八旗大兵,或许达不到豫亲王定下的目标,就只能倚仗让天佑军在前面趟路。
结果发现山脊上的蛮子就跟预想的一样,死硬得狠,王师根本就打不开局面,冲杀了将近一刻钟,又搭进去不下三百人。
曹得贤、贾世魁、常国芳也不是没想办法,将大军一分为三,每人各带一队,沿着一条山脊上北冲杀。
然而时运不济,被对面用鸟铳、弓箭、手榴弹,外加各种小炮一顿招呼,导致全线攻击受挫,沿着山脊被堵成了三条一字长蛇阵。
三路人马都踢到了铁板,三位主将连同负责督战的何洛会都窝在战壕里一边谩骂,一边发愁……
“爷!咱实在是冲不上去了!”
镶白旗牛录章京齐尔格用手捂着中箭的肩头往回跑,这算是对方射得歪,他捡了条命回来,再往上冲,那就是脑门中箭了。
“唉呀~!疼死爷了!”
甲喇额真车克算是齐尔格的上司,但运气跟下属一样。腿部被鸟铳打中,眼下被两名亲兵架着,一瘸一拐地往回逃。每走一步,伤口的剧烈疼痛就会让他叫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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