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接下来该当如何?”
梅勒章京桑固里也跑了出来,只是所部人马就剩下不足十人,剩下的估计都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
“……且容爷想想再说!”
一下子折了一个甲喇的人马,这复州城能不能守得住还是个问题,没了援军之后,旅顺城是肯定要被狗蛮子给占了。
下一步该当如何,硕托真没有想好,他有心放弃复州城,率部前往盖州城,去找恭顺王孔有德。
但又害怕皇上会责怪自己,搞不好会被下狱,要是自己那位亲爹再进言的话,只恐凶多吉少了。
旅顺完了,复州再丢了,金州多半也守不住了,自己防区内的三座城池都丢了,想被赦免都不大可能了。
想来镶红旗在岳托死后,要不是那个老混帐从中作梗,理应该由自己继承,手里握有五个甲喇的八旗兵,何至于此???
硕托并不认为是役是自己的过失,在战场上也没有指挥上的失当之处。
要怪就怪狗蛮子人太多,又太能打。
敌众我寡,胜败也是兵家常事。
白杆军与浙兵,硕托年轻的时候都在辽北见过,当年可是给大清天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这是他认为蛮明朝廷里两支最为善战的兵马,是役或许便是蛮明将南方的浙兵调来参战了。
考虑到江南到辽东走更为便捷海路,蛮明南方兵马或许也有他不曾见过的奇装异服,这就说地通了,硕托觉得就是这样。
蛮明朝廷从江南调来五万浙兵?
给皇上的奏折里就这么写好了!
反正硕托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镇定下来的硕托决定还是先率部返回复州,他的家眷和家当都在那边。
即便要北撤,也要悉数带走才行,女人和银子都不能留给那些该死的狗蛮子。
“噗……”
在二龙山战场,最后一个巴牙喇嘴里含着箭尾的羽毛,已经被一箭射穿脑袋,大口吐着鲜血,双眼圆瞪,不可思议地栽倒在地上,仿佛还不甘心失败,更不想就此认输。
一名刚刚与其交手过的武士走到尸体旁边,低头定睛瞧了瞧,然后手持武士刀,在其棉甲上蹭了蹭鲜红的刀身,反手收刀入鞘。
“我们赢了!”
“板载~!”
随着几声带头的庆祝,漫山遍野的倭军官兵开始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若是不经历一番苦战,他们也不会有如此的感受。
尽管是以多打少,负隅顽抗的清军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下五千人的伤亡。
经过战后清点,倭军当场战死八百三十五人,其余多为不同程度的伤员。
其中,案子山战场击毙清军三百九十八人,二龙山战场斩获两千六百零一人。
追击路上获得五十七个战果,另行俘获六十六人,只有九个是八旗兵,其余皆为奴才兵。
是役,倭军总供击毙清军三千零五十六人,相当于聚歼了两个甲喇或十个牛录的人马。
见到一堆堆的八旗兵尸体被装卸到了旅顺城外,展示给守军观瞧。
意识到援兵已经被聚歼的守军知道突围无望,为了保命,于当天傍晚便开城投降了。
旅顺城里已经没有八旗兵了,所以奴才兵们总算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他们只是混饭吃的,哪边获得胜利,就愿意倒向哪边。
统领他们的续顺公沈志祥不知道是死是活,也就无需请示了。
奴才兵都不知道他们认为所向披靡的八旗兵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
死了这么多人,决计是被狗蛮子……
哦,不,应该是大明王师给重创了,甚至全歼了。
早知道王师这么厉害,他们就不投降了,或者说投降投的太早了。
都怪该死的“续顺公”,现在应该称呼其“伪续顺公”——狗鞑子沈志祥!
在此之前,倭军的“征虏将军”阿部重次拒绝了城内守军的有条件投降的要求。
旅顺南城已经被郑芝豹的舰队给轰了个稀巴烂,完全受不住了。
南城一旦被攻陷,北城也就朝不保夕了。
所以阿部重次完全有理由和底气拒绝守军提出的无理要求。
迫不得已,士气低落≈斗志全无的两个牛录的奴才们只能缴械投降。
他们希望被大明王师重新重用的目标并没有实现,而是全被装船运往山东。
倭军因此而兑换到了四万多两银子,这让倭军上下非常高兴,这笔银子得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而是役获得的战果可以享受“毙一伤三”的待遇。
就是每杀掉一个清兵,明廷便按照杀死一个狗鞑子,便会伤到三个狗鞑子进行折算,伤到三个也会折算成击杀一人。
擒杀一个狗鞑子能换到一百两银子,倭军因此可以获得双倍的报酬,也就是二百两银子。
三千多人便能兑换到六十万多两银子,倭军官兵战殁的抚恤金也会悉数兑现。
对大名们来说,这钱赚的是真够便捷的,而且他们运气极佳,初战告捷。
除了战殁以及重伤的武士,其他没有大碍的武士们自然是异常的欣慰。
参战的每个武士都能领取一笔参战费,战斗在一线有所斩获的武士更是可以得到二十两至上百两银子不等的报酬。
足轻们得到一些铜钱就心满意足了,他们还忙着在战场上“抢收马肉”,以免被苍蝇同行们给先行瓜分了。
三天攻克旅顺,聚歼来援的硕托所部人马,其中包括近两千八旗兵,这绝对算得上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了。
而且战绩彪炳,因为里面还有三百多个巴牙喇,除了镶红旗护军牛录章京哈尔古积以及数个亲兵得以虎口脱险之外,绝大部分巴牙喇死在了二龙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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