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战不下让郑绍更加生气,他有的是钱,缺的就是战果而已,回去也好向兄长郑芝鳌交差了。
今夜与红夷兵苦战,只怕所部损失极大,若是不能杀几个红夷头目的话,又得被兄长数落一番了。
而且作为一名偏将,郑绍还打算趁自家兵马攻打大员的机会,为自己加些彩头,好能搏个副总兵甚至总兵官来坐坐。
伯爵他是不敢想了,但总兵官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有了正二八经的战果,加上银子给到位,等到班师凯旋,便能光宗耀祖了。
“杀红夷!”
有了银子的激励,牙将大喝一声,手持斩马刀,便窜了上去。任你力量再大,也架不住己方人多势众。
“攻其下路!”
郑绍生怕自己的亲兵再吃亏,急忙指点一二,这些人可是他的嫡系亲信,与其出生入死多年,他可舍不得让这些人就此丧命在这沙丘上。
亲兵们也都是战斗经验较为丰富的老兵,知道这个红夷很难对付,只能挑其软肋下手,既然听主人说下盘好下手,那就将目标都放在红夷的两条腿上。
“一群爬虫!”
迈尔见到海盗头目已经不打算再与自己单挑,而是指挥周围的下属来对战自己,对于他的命令,迈尔虽然听不懂,但认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在交战了数个回合之后,迈尔也了解了这些海盗们的本事,只要不用弓箭偷袭,你们一拥而上又能如何?
但是这次,海盗们的攻击招数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刀劈的位置都奔着他的双腿而来,这让迈尔有些错愕,为了避免被砍伤,不得不弯腰招架。
“无耻之徒!”
迈尔并不愿意用这种姿势来打仗,这样实在是让他很是难受,非常不舒服,而且容易快速消耗他的体力。
真的好像在跟一群猴子在作战一样,但对方人数众多,战场情况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然而手上的招式却并未因为心情糟糕而发生明显的散乱,仍旧打得是一板一眼,让郑绍的亲兵很难承受,还多添了一名伤兵。
“本将攻其首级!尔等斩其双腿!来个双管齐下!垫脚!”
郑绍见仍旧力战不下,便再生一计,让一名亲兵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后退几步,用以助跑,一脚踏上亲兵的手心。
亲兵用力一拖,让郑绍瞬间起飞一人来高,手持斩马刀,二次砍向红夷的脑袋,这次比上次的角度要好上不少,还有亲兵配合围攻,定可以出奇制胜。
“……嗯?”
迈尔见到猴子一样的海盗头目居然跳得如此之高,居然超过了自己半个身位,暗吃一惊,立刻本能的用铁剑加以抵挡,注意力被对方吸引,下盘就出现了漏洞。
尽管有钉锤保护,还是被郑绍的牙将用斩马刀砍到了大腿,刀身并未入骨,创口并不太深,却血流不止,让迈尔极为痛苦。
“啊~!可恶的猴子!”
迈尔挥舞钉锤砸中了让他受伤的家伙,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好受一些,海盗头目的大刀就砍在他的肩头,刀刃已经切入了胸甲之中,直至皮下。
“这……”
砍中面前的红夷倒是件快事,可郑绍却发现自己双臂用力,也无法快速拔出斩马刀,武器被死死的卡在里面,这就有些难堪了。
“去死吧!”
暴怒不已的迈尔用铁剑直刺过去,要将这只带头的“猴子”先弄死再说,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见势不妙,郑绍急忙松开自己的斩马刀,一把抓住铁剑那锋利的剑韧,双手顿时血流如注,但为了不让躯干受伤,也顾不得刺心般的疼痛了。
“保护主人!”
情况万分危急,牙将大喝一声,带着仅存的五个亲兵一拥而上,在这个时候,万不能让家主被红夷所杀,不然他们也跟着要遭殃了。
刚想用钉锤来锤死面前海盗头目的迈尔看见其他海盗要围杀自己,只得放弃攻击首要目标,一脚踹飞面前的猴子,拖着一条伤腿,力战余下几个不知死活的海盗。
“呃……”
郑绍用受伤的手掌捂着下腹,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这红夷野兽给踹断了,干噎了两声都难以说话,面色颓然,嘴角抽动不止。
“此地凶险!主人快走!”
两名亲兵急忙跑过来搀扶住郑绍,再在这里恋战的话,只怕要折戟沉沙了,这红夷果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不行!万不能撤!但有本将命在!我部将士当须奋力一搏!”
郑绍拒绝因为自己受伤而撤兵,一旦自己撤了,士卒们便会丧失斗志,一千人被两三百红夷给杀得大败,回去哪还有脸见兄长啊?这不跟郑举一个德行了么?
撇开总兵官的宝座不谈,他还想为郑举报酬呢,如今这么一撤,就成了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了,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得到红夷那可恶的耻笑。
“不杀这厮!不可撤兵!拿刀来!”
想到这里,郑绍双臂用力,挣脱开左右亲兵,要夺亲兵手里的腰刀,这么多人围殴一个红夷,居然被人家反杀四个,真是闻所未闻的奇耻大辱。
“爷在旁压阵!我等上去冲杀!”
亲兵不敢让受伤的家主二次上阵,只得招呼过来两名普通士卒进行保护,他俩过去帮助牙将等人。
这红夷好生可怕,犹如一头斑斓猛虎,但事已至此,无路可退,身后就是茫茫大海,又有家主受伤之状况,不得不与其殊死搏斗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斩杀了这个红夷,为家主与诸多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这时,牙将仅仅带着三个亲兵与红夷进行周旋,此时几乎人人带伤,又不敢贸然后撤,只得咬牙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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