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雇佣兵发薪水,某太子还要研制一种大明银元才行,用银子来发薪,一来人家根本不认这个,发到手还要现称重。二来也不好找零,得准备大量的散碎银子。
不光是给雇佣兵发薪不容易,朝廷给文武百官乃至小吏发薪也很不容易,户部没钱,李侍问头疼,这下有了钱,李侍问更头疼,因为还得丁是丁≈卯是卯的备好大小不一的银子。
在发薪日的前几天,就是户部上下最为忙碌的时间,不但要防范某些漏网的蛀虫会中饱私囊,还要逐一核实每个待发官吏的月俸情况,不论是奖赏还是处罚,都要及时予以更改。
鉴于目前户部发生的情况,某太子只能顺势推行银元化战略,初期就以畿辅地区的官吏为主要对象,将薪水改为银元,这样的话,薪水就很容易发放了。
参考当下最为流行的西班牙双柱银元(正面图案在徽章旁边有两根柱子),以其作为范例与模板,每枚重量在克左右,在京城的商贾交易时也常会用到。
而大明银元的重量就设定在25克,不掺入铜,全部为纯银,一市斤有二十枚。与西班牙双柱银元的兑换比为一比一,与大明一两银子的兑换比为六钱七分(067两)。
正面大文字为“大明银圆”,小文字为“拾圆”。背面上方位置为申字符,下方位置为“10元”标记。正反面的边际处均有大写全拼拼音?yan。
万能的武装术士老汤也参与了这款货币的设计,对于某太子提供的样本,老汤表示非常满意,因为加入了拉丁字母与十字图案,这对罗马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创举!
老汤表示将会让同伴从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那里引进一套铸币机械,最快两个月就能就位,保证大明银元在质量上会与西班牙银元处于同一水平。
在老汤的教友们看来,这位大明太子比之前的历任皇帝都更亲近罗马,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只要保持这种亲善的关系,那么他们将会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位可敬的太子。
不论是在货币领域、军事领域、科技领域,罗马都将给予大明力所能及的帮助,皇太子需要雇佣军为其作战,那么术士们便会不远万里,返回欧洲去招募人手。
发挥自身最大的能力来影响到这位皇太子,使其打造出一个心向罗马的大明帝国,这无疑是术士们的毕生夙愿,而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令人欣慰的开始。
即使菲律宾总督不肯转让铸币机械也没关系,大明这里的工匠也有相应的模具,只不过没有铸造银币的经验而已,但是铜钱的铸造原理跟银币也就是一墙之隔,很容易融会贯通。
十元毕竟是一款较大面值的货币,普通人也不常用,即使官吏们的家眷,在出门采购副食品的时候也惯用铜钱,所以还得至少搭配一款面值为一元的款式才行。
为了便于区分,一元的重量就设定在20克,表面积也比十元小了一圈,由于含银仅为056克,含铜为克,价值正好接近25克银元的十分之一。
由于铜占97以上的比重,所以硬币颜色呈暗红色,与白亮的十元区别很大,用肉眼便能瞬间识别。
有了这两种新式货币,再搭配大量的铜钱,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发薪水都容易多了。
金币暂时就不考虑了,某太子打算将户部太仓所储备的全部黄金都囤积起来,准备用以发行纸币。
这次就不能像当年的宝钞一样随便印刷,最后泛滥成灾,乃至砸了自己的脚面子了,必须严格把控,制定出一整套可行的方案才能实施。
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完全不会考虑重启宝钞的生产计划,免得接近崩溃的大明经济直接坠入万丈深渊。
至少得大幅度防伪技术才行,把现阶段的最高科技都应用到票面上,后世的激光与金属条做不到,但是手工雕版是大明工匠们的强项。
必须雕到其他人都难以企及的地步,才能达到防伪的初衷,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植物纤维,以及普通人难以配制的油墨染料,应该就差不多了。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版子可以慢慢雕刻,油墨与纤维都要精心制造,五年之内搞定就行了,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不能轻易再尝试纸币。
未来十年,大明都将流入大把的金银与铜,根本就不愁没有硬通货币,等到纸币的前期工作准备妥当,再进行大规模印刷发行,便可事半功倍了。
有了前车之鉴,某太子在关乎帝国经济的货币问题上,就变得审慎许多,现阶段稳扎稳打是最明智的战略。
自己乘坐的小船好不容易在惊涛巨浪里苟活着,万一得瑟大劲儿了,再被辫子给戳破了,那就废废了,只有喂鱼斯密大的下场了。
通过海外贸易来获得收入便会涉及到出口与海税,某太子对自己的产品是由绝对的信心的,但刚刚与郑老屁夯实了友谊,不能在这个时候提有损对方利益的事情。
郑氏不但是东亚水域最大的贸易团伙,还控制着福健、浙茳乃至广岽的沿海地带,尤其是各个主要港口与码头,一半以上都是由郑氏的商船。
这时候提出让对方多缴海税,无疑会让双方都很尴尬,真要按照两成税率来缴税的话,郑芝龙每年都要上缴朝廷不下五十万两银子。
然后朝廷再把这笔银子用来雇佣郑氏舰船去消灭荷兰人、运输稻米与藩国子珉等事情上,只怕五十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与其那样,还不如避重就轻,谈点让大家都开心的事情呢,不然没有郑氏的同意,朝廷新公布的海税政令就是一纸空文而已。
目前,朝廷根本就收不上来海税,郑氏集团就是挂羊头的大明海关,凡是出海的商船都要向郑氏缴税,不然就等着被扣船乃至击沉吧。
朝廷征收海税就是在向郑氏要钱,而在海防与海运这两大领域,朝廷又不得不依赖强大的郑氏,所以海税本身就是与朝廷的既定战略相冲突的。
哪怕已经公布,眼下也不可能实施,不但不能向郑氏收税,还要为其开具一张免税政令,因为眼下的郑氏就是朝廷惹不起还要有求的主。
由于用过多种手段,国库已经充实起来,征收海税的条件尚不具备,朝廷暂时也没那个能力来征收,海税就可以暂且搁置起来了。
在抵御东虏、赈济灾珉、剿灭流寇、移藩海外等诸多问题面前,征收海税的事情就要靠后站了,必须分清主次、轻重、先后顺序,才能逐一解决问题。
所以在郑芝龙逗留京城期间,某太子对于近乎飘渺状态的海税事情只字未提,一切可供讨论的内容都以当下双方的既得利益为主。
让郑氏为朝廷卖命,就要让郑老屁知道能得到极大的好处,某太子不但不会向其伸手要钱,还要主动送他一大笔钱。
与倭国的白糖买卖便价值不下一百万两银子,这部分都是郑家的净赚,也无需缴税,他们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假设郑氏每年向倭国运输一万吨白糖,每斤综合利润仅为五分银子,那总利润也有八十万两之巨,这还是最为保守的估计,一般来说,都会达到百万两左右。
很显然郑芝龙早在心里已算得了自己所能捞到的巨额收益,所以才会将从南洋买米、向北方运人、调集舰队去打荷兰人的差事一并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