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抄家伙啊!”
“快上……”
不同于真正的营啸,这次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营啸”,虽然能够听见人喊马嘶,可在发生营啸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形式上的慌乱。
士卒们早就起来拿好兵刃,有条不紊地抱着发财梦,等待上司下令,便可以将孙应元所在的总督大帐团团包围,发动猛攻。
“索将军,怎么回事?”
前来查看情况的总督亲兵见到未经允许,索岩统率的本部人马便已枕戈待旦,在警惕之余,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没事!没事!能有甚么事?”
索岩微笑地回应,神情自若,对方全然看不出破绽,然后不经意间轻轻的一摆手,手下立刻突施冷箭,十米开外的目标中箭落马,余下的几个人没等拨马跳跑,也都被射成了刺猬。
想着虽然上了药,可还在火辣辣发疼的屁股,索岩转身对周围的士卒开出悬赏“弟兄们都听好了,孙应元自打来了就跟咱们弟兄过不去,非打即骂,还要砍了六个弟兄。既然姓孙的侍宠而骄,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咱们就不让他多活一天,是爷们就不能让姓孙的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谁给本将宰了姓孙的,就能领到一千两银子,都给我上,让姓孙的知道咱们弟兄的厉害,什么狗屁总督,都特么是吓唬人的物件!”
随后向郭炳峰和陈喆一使眼色,两位游击立刻会意,跟着在旁激励手下士卒,大家都是文盲,又没啥见识,很快就认同了上司们的观点,被鼓动地群情激愤,暴怒不已,姓孙的坏了规矩,残暴不仁,那就别怪大家翻脸无情了。
出襙点名都是糊弄人的假把式,姓孙的就想折腾死大伙,好向小太子邀功请赏,好处都被他一个人给占了,下面上万人累死累活,半点便宜没得着,凭什么?
我去你老木的!天大地大,爷爷最大,不管是以前,还是眼下,爷爷就不出襙,就不点名,就要领银子,你不让爷领银子,爷今晚就弄死你个龟孙!
“快点快点!清理炮膛,装药,塞炮弹!咱爷们要一炮把狗屁总督轰成碎肉,那就彻底省事了!”
“哈哈哈哈……”
“把总说的对!”
在把总的厉声吆喝下,几十个士兵笨拙的借着火把的照亮,在捣鼓三门佛郎机,虽然京营士气低迷,战力低下,可该会的都会,就是奸懒馋滑而已。
“轰轰轰!”
没过多一会儿,三门大炮便利所当地地吐出了一条条狰狞的火蛇,在夜里显得异常的醒目,远处也传来了震撼人心的爆炸声。
“发生甚么事?”
孙应元方才还在床上睡觉,听见外面的嘈杂声立刻起床询问情况,心里顿时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报大人,说是营啸了,可有近千人都在进攻总督大帐!”
亲兵也是久经沙场,没有被混乱不堪的场景所迷惑,尽管是夜里,还可以判断出对方的主要意图,这伙人喊着营啸,可就是在向自己所在的地方猛攻。
“这群混帐!”
孙应元旋即明白对方这是在虚张声势,避实击虚,打着营啸的幌子来围攻本部人马,甚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定是要公报私仇。
“情况如何?可否坚守?”
上任没两天,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城里,还是被属下给赶跑的,孙应元自认为脸上无光,有可能的话,还是要留下来平息这场叛乱。
“贼兵甚多,携有火炮,亦熟悉地形,还望大人三思!”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被敌方偷袭的总督亲卫队战死不下数十人,带伤的有上百人之多,继续苦战下去,只恐被敌人团团包围,难以脱身,只恐这点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真是岂有此理!”
暴怒不已的孙应元拔出御赐的尚方宝剑,穿上盔甲,打算与贼兵决一死战。
“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啊!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敌兵多,我兵寡,不可恋战”
“是啊大人,等上奏太子殿下,调来勇卫营慎压方能事半功倍啊!”
“大人快走,外面支撑不了多久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唉!”
黑灯瞎火,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己方又是腹背受敌,也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极难反败为胜。
在属下与亲卫们连番苦劝之下,孙应元只得心有不甘地放弃营盘,带着区区上百人跑往城内报信求救。
面对多支叛军的围攻,总督营盘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带有喊杀声的人影如电般闪过残破的大帐。
虽然孙应元的余部还在拼死抵抗,可形势决计不可逆转,闻讯赶来的京营各部越聚越多,以高达数千人。
各路人马并不想真心来帮索岩助战,可都想要分一杯羹,觊觎孙应元带来的银子,索性就放手一搏,大肆作乱了。
以多打少,又有火炮助阵,京营能打顺风仗的本事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个都是奋勇争先,生怕落到后面没机会捞银子。
可以说最近五十年来,京营的将士们从未展现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和取胜欲念,上万两银子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奖赏。
“哈哈哈哈!区区勇卫营,不过如此而已!”
索岩骑在马上放声大笑,没有抓获乃至宰了姓孙的,可经过初次交锋,自己已经了解了对方的实力,以前还对其忌惮三分,如今一看,勇卫营不过是吹嘘出来的,不堪一击。
已经有这么多同僚入伙了,即便是黄得功杀来,咱爷们也无所畏惧,来一个就砍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你们要是都敢过来,爷爷我倒是省事去找了!
皇帝仙游,而太子年幼,难以掌控军务,等到击杀了黄得功,入驻皇城,便可学宋太祖赵匡胤,来个改朝换代,普天之下即使有人不从,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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