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可以否定,嘴上绝对要力挺,不然就要大难临头了,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得了健忘症,因为探讨眼下这个话题之前,顺天府尹戴澳刚被下狱……
薛国观这下才明白,敢情太子饶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的目的却是这个,喜好奇淫巧技之道的人倒是难蹬大雅之堂,太子若是不先阐明原由,必定会遭到一群臣子的反对。
幺鸡看到首辅那记忆犹新的眼神,也不想对他嘱咐什么,该懂的东西自然能够心领神会,理解不了的内容只能死记硬背。
不相信不要紧,本宫忽悠一次不行,就忽悠两次,忽悠两次不行就天天忽悠,不把你们这群二五仔忽悠成脑残粉,本宫都觉得如芒在背。
利玛窦大爷于1583年在广东绘制了世界地图,大怼朝承自古代的天圆地方之说便开始动瑶了,这张地图给明人才来的惊恐并不比八级地震小多少。
上到皇帝,下到文士,很多人都对这扇能够了解世界的图纸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万历皇帝在接见了利大爷之后,要了十多张世界地图,以能悬挂在诸多宫殿里。
因为尤其是东南亚、印度、中东等地的地图和风土人情与郑和下西洋文献记载的内容大致相近,所以西方传教士提供的资料可信度变得较高,更易于被明人接受。
以数学、地理、天文为主的西学也随着这些传教士进入大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金尼阁奉龙华民之命返回欧洲,主要任务是搜集科学图书,前后供数千册。
包括《宇宙的秘密》、《哥白尼天文学概要》、《折光学》、《鲁道夫星表》等名著,其中《鲁道夫星表》是著名天文学家开普勒本人送给在大怼朝工作的传教士邓玉函的。
能形成如此知识洪流的原因主要是当时东西方在科学技术的具体领域各有所长,西方在数学、天文、地理、机械方面占据绝对优势,更明朝则在化学、医药、冶金等行业保持着微弱的领先地位。
宋代著名教育家朱熹曾惋惜地评价当时的状况数是算术,而今人皆不理会。君子六艺皆实用,无一可缺,而今人从头到尾皆无用……
可见朱熹对科举抱有极大的怨念,认为此举使得士大夫们忙着做表面华丽的文章来讨好上级,直接导致大宋国力日渐衰弱。
明朝几乎在各方面都不同于宋朝,然而在科学领域差不多全盘继承了宋朝的遗产,虽有一些发展,在数学领域的进步并不显著,到了明末,在大怼朝境内,已经没有几个人对《九章算术》了如指掌了。
近代数学里的解析几何、线性代数、微积分与华夏数学更为接近,《数书九章》和《九章算术》有所涉猎,然而却未能形成一套科学且较为实用的体系供后世来学习。
随着计算被算盘掌控,到了明末,在数字符号、公理方程、细分学科、普及难易度等方面已经全面落后于西方数学,而算盘并未对数学有推动作用,这个东西真正的用处是财会!
学术上的对比如同一面镜子,由此可以看出己方的缺陷和短板,在大明境内的知识群体里掀起了一股了解西学的热潮。
比如工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张国维便是水利专家,精通工程学,对数学也有所涉猎,不然其修建的堤坝和城池也不会坚固非常,得到各方面的赞赏。
而以徐光启、孙元化为首的一批爱国者,更是将西学相关知识应用于军事领域,极大的提高了明朝在火器制造和使用方面的能力。
与利玛窦大爷私交慎密的徐光启竭力所能地引进了当时西方的军事战术与武器成品,其下属和学生孙元化更是著有介绍西方十六世纪火炮制造和使用的名著《西法神机》。
然而这位军事天才因发生在崇祯五年的孔有德、耿仲明部发动的登州叛乱,而被朝廷处死,这里当然少不了甩锅爹的功劳……
成书于崇祯十五年(1643年)的《火攻挈要》为武装术士汤若望口述,由焦勖撰写,内容与《西法神机》接近,主要介绍火铳、火炮、炮弹、火药的制造方法,与前部著作堪称姊妹篇。
军事技术只是西方科学下设的一个分支,没有严谨的架构,不可能形成合理而又富有实效的发展体系。
而大明并非没有扛鼎之作,被誉为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的《天工开物》便可以与介绍诸多机械构造的《远西奇器说》相媲美,可惜昙花一现,因为恰逢明朝灭亡。
原本在造纸术、印刷术普及的前提下,明人由逐渐掌握了从西方传入的机械技术、航海技术、天文地理知识,可以将华夏文明发展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但一切都随着“大清王师”入关戛然而止了,从此之后,东西方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形成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明末出生的诸多天才也是命运坎坷,王徽绝食而死,薄珏潦倒而死,宋应星不知所踪,揭暄隐居终生,王锡阐饿死了。
这些才华横溢的人下场却极其悲惨,而且宁死都不侍清廷,高尚气节尤其令人敬佩,对比之下,大批大批降清的士大夫们犹如行尸走肉!
壮士的鲜血不会白流,同样是为国捐躯,科学家的血更不会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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