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贵客之行,以陈劲生这一摔提早结束。
送走几尊大佛,保洁员在大厅收拾残局,经理一脸的欲哭无泪,“招谁惹谁了这是?陈总突然就发火,也没个理由。”
倪迦换下工作服,整理好递给经理,经理接过,看她脸色尚好,说:“今天谢谢你了。”
倪迦说没事。
经理瞅着她那张脸和身段,又道:“要是你还愿意,可以来我们这里……”
“不了,谢谢。”倪迦果断回绝。
她今天一天,实在是跌宕起伏。
日日这样,她可消受不起。
倪迦回到家,卸妆,洗澡,睡觉。
这一觉又深又沉,倪迦被渴醒,已是夜里十二点半。
家里没开灯,黑糊糊的,有种时空停止不动的感觉。但窗外灯火流动着,愈发显得室内一片空寂。
倪迦点了根烟,光脚去开窗,冰凉凉的风扑面而来。
她手机里有一条樊茵的微信,大概是和会所经理联系过,了解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在感谢她。
倪迦回了个没事,只一秒钟,樊茵的电话就打过来。
她愣了几秒,接通,樊茵自己先笑了两声,“我都过糊涂了,没看时间,国内还没睡吧?”
倪迦说:“没睡。”
“行,等我回去请你吃饭,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倪迦没再说什么,简单一通电话,草草收了尾。
她刚挂断,电话又响起。
她当樊茵有事忘记说,看也没看就接通了,但一通,她就听出来不对劲。
“倪迦?”
那边是一道不怎么熟悉的男声。
但也不陌生。
“宋彰。”倪迦吐了一口烟,声音平静:“什么事?”
“哇,你还记得我。”
宋彰调侃人的那股子吊儿郎当确实没变过,大概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人,倪迦后来听过太多挪揄与调笑,反倒最初的人听起来最自然。
她并不接话,对着黑夜抽烟。
宋彰正经起来,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美国。”
“别闹,我们都知道你回国了。”
倪迦听见,乐出声,“我是明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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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彰啧了一声,道:“不跟你绕弯子了,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阿生喝多了。”
倪迦抽烟的动作停住。
“喝多了?”
“对,喝多了,我第一次见他喝成这样。”宋彰看着眼前闷着脑袋拼命自己扯自己头发的男人,觉得自己头皮疼,“你过来劝劝吧,他不听我们的。”
电话那边的倪迦嗓音还是淡淡的,“找他女朋友啊。”
“女朋友个屁!他谈给谁看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看着陈劲生又开始猛灌酒,宋彰急得想踢桌子,“你来不来?他再继续喝咱们又得医院见。”
一个“又”字,扯出来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半晌,倪迦才出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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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彰说的酒吧她从前没听过,是近两年新开的,会员制,消费高,门口停着一溜儿豪车。
宋彰出来接她,他没怎么变,痞劲儿深入骨髓,现在人高马大的,穿着打扮都是时尚潮牌,像个不正经富二代。
倒是他一见倪迦,连说三个卧槽。
倪迦觉得他吵,“你复读机?”
“我现在知道阿生为什么就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宋彰此刻看她都自带光环,“您是真的漂亮。”
这话倒是真的,他们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要么脸上动过刀子,要么卸了妆不能看,要么就是纯粹的漂亮,看多了就审美疲劳。像倪迦这种级别的,身材没的说,气场又到位,看人眼神冷冰冰的,偏偏又长了张狐狸精脸。
多看一眼有多一眼的味道,难过陈劲生一头栽进去出不来。
宋彰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跟我说说你俩今天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
“就为那块地,折腾有三个月了,阿生今天亲自应酬,陪吃又陪玩,他很少参与这些的。”
“那个张什么?”想到大肚子,倪迦嫌恶的皱了皱眉。
“对,张越。搞房地产的,他手底下那块地最近炒得很热,那附近要搞开发,阿生之前其实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今天一闹,全玩完。”
前功尽弃?全玩完?
他搞什么?
“他还当自己高中生?”
“他平时不这样,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宋彰说完,又忍不住嘀咕:“所以这事儿,肯定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