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千年一回,等来了许仙,终没有逃过法海,被困塔。不知道她可曾后悔过这千年的等待。
我是不愿上塔的,虽说它倒了又被重建了。因为,我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那次游杭州西湖,我看着雪后的塔高高地矗立在美丽的西湖边。
它也曾矗立在以爱为信仰的人心中。
白素贞为报许仙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人蛇之恋,这美丽而凄美的传说,温暖了多少救美英雄的心。
我只仰望着塔。许仙和白素贞真实地有过婚姻之实,而我当年只远远地仰望着你和另一个女人到这美丽的西湖。
我的等待不及白素贞幸运,更不及另一个女人,所以,我不上塔。即便上去,我能在这塔上祈求什么呢?
不知那年你可曾登上塔,看到夕照,那西湖的夕照里有没有我影子在你脑间闪现?
可当年你到西湖距离我到西湖已有十二年之久,十二年足可以写一部蜚声国际的名著,也可以磨一把出鞘便可闪亮世人的剑。
可我却还是写着小打小闹的豆腐块文章,没有磨到什么锋利的剑,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和自信。
如果你也有过等待,或许你也曾等待我成为那可以为你抒写旷世情缘的大作家,成为那可以用笔让我们之间的情爱永恒的那位奇女子。
可你有过等待吗?此时,我希望你从不曾等待过,那样我就不会徒增你的失望了。
我确实从心里等待过,或许那是在困顿中对生活希望的期盼,又或是在心灵迷惘时对精神家园的找寻。
我等待那让心灵着陆的爱情再次回到我的生活。但这要你离开那个女人,这你做不到,你早已用现实给了我回答。
或者这不仅要你离开那个女人,而是要你离开你所习惯了的生活,这几乎是每个人都难以做到的。
因为我比那个女人更早出现在你的世界,一起去西湖看塔的却不是我,我对自己的青春过往进行了深深地思索。
思索的结果也无非是认识了一个青春期对爱不够勇敢,对自我认识不足的自己而已。
青春已逝,遗憾无可避免。青春以后的再次重逢,或就是为你我青春的遗憾而设的。
青春期的朦胧终于被成年后按奈不住的情欲掀开了面纱,那蓦然回首的缠绵眷恋,终成为了我这一生的等待。由青春的遗憾到三十三岁后的等待,这何尝不是人生更大的遗憾。
人到底要等多久才能等来自己今生的真爱?或许人生就如汤宝如的那首《活着就是等待》一样,其实等的就是一颗真正爱慕的自己心。
短暂的相恋却念念不忘,过了十多年还没有学会遗忘。于是分开之后,我在每一个和你走过的地方等待。可等待只是一个执著的意念,因为知道这遥遥无期的等待,你不会知道,也无法感应。但是,我却在那一寸寸的土地里扬起的尘土里寻觅。
寻觅那如风一样吹过我心的爱情。我似乎还能闻到那不一样的心跳和每一次的被爱轻触过的感觉。
是的,十二年,是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飞越了十多年的心灵,或许早已找不到彼此的方向了。
我们还能静静地坐下来,谈一谈过去了的相互不曾参与的岁月吗?
面对只有一次的人生,遗憾是再所难免的。面对只有一次的生命,我渴望能和你有一次机会坐下来,聊聊过往。
我听从了内心真实的声音,来到了你的城市。那条我们走了很多次的路,在一天天地改变,从低速到高速,从一条高速再到两条高速。
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你的事业也在蓬勃发展,有什么理由让你能对爱情保持始终如一的态度呢?而且我最为惶恐的是,我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爱情。
或者你认为那位女人才是你的爱情?想到这的时侯,我就很胆怯。其实不只是胆怯,还有一种不想真实触及的绝望。
如果我不是你的爱情,那就只能是你身体暂时的发泄器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所有的美好都会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如果我只是你沦为身体奴隶的证据,那我又如何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我对自己在你的思想世界的解读充满了好奇,我总抑制不住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心。
但每每想到,有可能出现让人绝望的可能,我就又控制了自己那颗因想念而变得迫切想见你的心。
记得十几年前在天河购书中心的那次相约吗?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模糊了。我只依稀想起,你没有如期赴约。我就在购书中心的门口那等了很久,后来你打电话来说,你有事不能过去了。
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背叛婚姻想投奔爱情的女人有的一种预感。我是那样的焦灼难耐,我觉得自己成了《关睢》里那个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男子。
等待中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坐上回家的车,天下起了大雨。而他却没有任何约定地出现在了我们那个小镇的车站。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带了我进那车站旁的时新饭店的,我只记得他对我说:“别傻了,他不会娶你的。”
泪水打湿了我的天空,我第一次变得有些无措,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没有埋怨他看穿了你,可我还是相信了你。
我只能相信。经历过爱情的人不会说友情的可贵。遇见了心中爱情的人,就不会再留恋因现实而走在一起的婚姻了。
我知道现实的强大,但是,我相信精神是可以超越现实的。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开始为自己伤心。
他让我回去,回到那个我曾苦心经营的家。他可以原谅我,原谅我的背叛。我对他的宽容表示怀疑,我所认识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他是爱我的吗?因为他可以原谅我的过错,他就是爱我的吗?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