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娜铮铮地弹着剑,笑地乐不可支,俨然对自己过去的杰作特别满意。
她笑着说:“被咬之人脑袋里会衍生出我前世的人格,在双重人格影响下,会着了魔一般想去除掉冥花大将。但他们哪里够格,在变成鬼之前,只能可怜巴巴地再将这除草的任务挂起,还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咬别人,简直跟一只瘪狗没什么两样嘛!咯咯咯如此循环,200年了,我的记忆居然经久流传,而除草的任务居然到了你小子手里。”
“这些被咬的人,他们最后都去了哪里?!”王右丞见她与哥舒不同,心甘情愿地抛弃了人性善良的一面,已彻底沦为一头行尸走兽,厌恶地问。
阿史娜无所谓地说:“绝影大人只挑了两只听话的在身边,让哥舒管束它们。其余的,都不过玩具而已,早被我玩坏吃了。”
原来大灵山上的另外两只鬼以前竟是北极岛的同门,王右丞心中对阿史娜无比憎恶,但心中还有个疑问,问道:“死了这么多人,北极岛居然没有发现么?”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今天必死在这儿了。有桑虫上师和上殿一大人策应,那些玩具的死因自然被伪装成合情合理的样子”,阿史娜擎着剑一步步走向他,身上不仅萦绕着电火,背上还爬上六个黑黢黢的影子。
这些影子有男有女,面孔上呈现出临死之前异常惊恐的表情。
她扯过一个女人影子的脖子,把着残缺不全的影子脑袋,笑说:“绝影大人最欣赏这个小妮,奈何她看着柔弱,骨子里倒是一头倔驴。被我咬成了这样,都已经吓地失了魂,却誓死不从。我没了办法,每天咬下她一块肉,足足啃噬了三天才玩死她。最可笑的是,第二天夜里,她居然还喝了一碗清粥。”
王右丞冷冷地说:“你明明是个受害者,奈何成了鬼,反而更无人性。”
阿史娜‘咯咯咯’地怪笑,道:“人性?小兄弟,我告诉你,这种沉重的东西,你早丢掉最好了。不会伤心、不会流泪,反而能体验到折磨人的无上乐趣。哥舒最在意这劳什子人性,结果呢?不过只剩下个眼珠在你剑上而已!”
地上那个只剩下半张脸的女孩影子缓缓张了嘴,似在说:“我不要成为她这样的行尸走兽,你快快来皮皮花海!”
三头怪物盘在王右丞身上,暴怒地朝着不断靠近的阿史娜嘶吼,显然也十分讨厌她。
王右丞冲地上的影子说:“你若真是弘茜,我斩掉了她的头就过去救你。”
这时,水猫熊和冰猫从他背后杀出,咆哮着扑向阿史娜。
漱玉急切地道:“你别逞强,我们来拖住她,你快些带福儿逃走!”
男人魂魄掐着诀说:“我们魂魄灵力太过低微,只能拼出一个空隙来,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二人说完齐齐吟唱咒诀,水猫熊暴涨成一只体状若山、尖爪利牙的暴戾大水熊。冰猫窜进它身体,寒冰之气汹涌而出,将大水熊变成了一只长着条猫尾巴的双头冰熊。
冰熊‘嗷’地大吼,张嘴喷出一道冰激射向阿史娜。
阿史娜抬手一掌,挥散了冰柱。冰熊已扑在她面前,山崩一般压向她。
“你居然还豢养着灵兽式神?”
她如一滩影子融在地上,冰熊一击扑了空。
漱玉疾喊起来:“她化成了影子,你趁机快走!”
王右丞忽将筐篓踢向身后,擎着黑蛇火剑电射而出,剑如蛟龙出海,摧天毁地斩向大冰熊后背。
黑影如墨,染遍了冰熊全身,令它黑黢黢的。阿史娜从它后背钻出,握剑正砍向熊的脑袋,只觉身后黑风烈火大作,猛然转身劈了一剑,正挡住王右丞,两柄剑刃在‘咯咯’作响。
阿史娜狞笑一下,她的墨绿长剑扭曲成一道火燫,电行半空如狂矢,裹挟着黑云般的影子,在大冰熊和王右丞身上炸裂。
漱玉见这如电火冲天,其声如雷的一剑,不禁痛心地喊:“好傻的孩子,我俩命不要了,你却去救两个式神灵兽作甚?!”
男人魂魄朗声笑起来:“如此心善男儿,我果真没瞧错你!好罢,要死的话,咱们一家人痛痛快快地死,绝不向妖邪低头!”
阿史娜瞧不见、听不到他们,在如火山爆发的剑气中英姿飒爽地走了出来。她擎着墨绿长剑,手里抓着三只既像蛇、又像绿豆虫的脑袋,笑着说:“你这怪物可以吞噬鬼术,居然想暗害我,以为我没注意到么?我不用影子鬼术,单用稷下雷院的剑法已然足够杀你和这小子。”
她长剑骤摆,似铋铋影蜮,咬向未挥散的电火剑气。
四只地狱火卒疾疾冒出,大斧叠加在一起格住她的剑,却被一齐打飞了出去。
这个当口,王右丞浑身是血和电火的灼伤从半空摔了下来,像一粒石子在大理石地板上跌了几个跟头,才停在漱玉夫妇的魂魄前。他抱着两只奄奄一息的冰猫和水猫熊,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搡在筐篓旁,抓着三头怪物无头的尸体挣扎地站了起来。
他痛心疾首地低语:“大佬,大佬,是我害了你性命。”
阿史娜爪中的三颗脑袋发出一串正气凌然地嘶鸣,六粒眼珠一翻,已然死绝。
“咯咯咯”阿史娜怪笑着道:“这等怪物肉味是什么滋味,我还没尝过,正好咀嚼一番。”说罢,抓着三颗脑袋就要往嘴里塞。
她要极尽地讥讽王右丞,弯起柳腰,后仰脖颈长大了嘴巴,手扬在面皮上,只需手指一松,三颗脑袋立时会掉进口中。奈何,手掌微微被剌疼,五根手指被什么东西拽住,齐刷刷地攥成了拳,将三颗脑袋死死握住,无法将其扔进嘴里。
阿史娜蓝色眼珠转了一转,已被自己砍成重伤的王右丞忽原地不见了。她心中大骇:“这小子非普通修仙者,年纪轻轻剑气已到中阶,不可小觑了他!”
想着,她擎着长剑吗,飒动如风地劈向右侧,尖声叫道:“障眼法而已,你正在这里!”
丝网张空际,蛛绳续瓦沟。
阿史娜手臂、脖颈、腰和脚踝上的皮肤微微一亮,刹那被什么东西绞住。她像一只提线木偶一般,被拎在原地,竟无法动弹。
一团黑火自右侧燃起,王右丞像一头地狱鬼差凭空冒出,飙飞一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