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胖竹鼠扭着脖子、蹬着小短腿对王右丞挥舞着拳头,“叽叽”地叫个不停。四周林下阴暗的枯草里和雪层下立时也有几十声“叽叽叽”的鼠叫。
窸窸窣窣的草响,似有人在靠近
王右丞将剑卡在胖竹鼠的脖子上,环顾四周,自己已被一群灰秋秋的竹鼠包围了。
它们个个义愤填膺,挥着小竹叉和小石子。又忌惮王右丞砍下手中胖竹鼠的脑袋,畏缩地不敢动手。
他对胖竹鼠道:“我挖几个竹笋而已,不至于这样暗害我吧。”
“噗!”胖竹鼠吐了他一脸唾沫,扭过头不看他。周围的竹鼠们蹦跳地欢呼,十分钦佩它的英勇。
王右丞一脸黑线,摸出一粒石子塞进胖竹鼠的肛门,得意洋洋地抬着它的屁股转圈示威。
那胖竹鼠忍了一下,才浑身扭曲地挣扎,眼里扑簌簌地掉下泪来。周围的竹鼠们“叽叽叽叽”地指着王右丞,像在骂他变态。
“哇哈哈!你们再不让开,我便再塞进一粒哦~”王右丞捏出一个鹅卵石大小的尖利石块道。
胖竹鼠炸着毛,“吱”了一声,小脑袋垂下不动,竟是被吓晕了。周围的竹鼠们急的在地上一个个转圈,惹的王右丞狂笑。
“吱吱吱~”。
众竹鼠立即趴着不动,小脑袋们纷纷往身后望去,一只白毛大竹鼠蹒跚地爬了过来。
摩柯允谷在眼中说:“竹鼠精每修炼100年换一次毛色。有灰变黄、再由黄变白。这只已是有300年道行的了,我看便是这群耗子的老大。”
王右丞点点头,只觉得修炼300年的妖怪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遂又将短剑架在胖竹鼠脖子上说:“竹鼠老大,你放我出去,它便可活命。”
怎料白毛竹鼠在地上很慢地蠕动,当挪到王右丞脚边时,已上气不接下气地抬不起头。
王右丞细看,它身上竟有四五道割伤,最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从它的左眼一直延伸到后肢。这道伤几乎将它切成两半。
“你受了好重的伤,”王右丞看着它,“跟别的竹鼠打架闹的么。”
“吱吱吱~”白毛竹鼠虚弱地在地上叫着。
“300年的修炼还不会说话啊?!”王右丞想到大陆戏文中的妖怪,各个口齿伶俐、尖牙利嘴的模样,与眼前的竹鼠们相去甚远。
摩柯允谷道:“你不知,妖怪尤其是这种小妖,修炼极其困难。若妖怪修炼妖丹如人类或者异族这么容易,那十万大山里的妖怪岂不个个是顶尖高手了?”
他又说:“它要修炼500年以上才会勉强生出妖丹,那时候才与你现在的剑气相当。现在它满族都不过是一道下酒菜而已。”
王右丞吃了一惊,“妖怪修仙原来这么难啊,怪不得北极岛放任妖怪与门人共存。它们居然这么弱”
“这只是小妖而已,大妖王级的可就与这些下三滥是云泥之别了。”
王右丞点点头,便再不忌惮竹鼠们了。
那白毛鼠在他们对话间,已抓住了王右丞的脚,面带泪地“吱吱吱”叫。
“他说你把它女儿放了,他就带着这群下酒菜搬到更外围的山下打洞,把这里让给你。”摩柯允谷心情很好,又叫嚣着:“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活着有个屁意思!你快快把它踩死,再扭断它女儿的脖子,我们打了这几只竹鼠回去烤!”
王右丞纳罕道:“你特喵的听得懂它在说啥。”
摩柯允谷得意地说:“你忘了,老子是异人。异人是有凡人智慧的的动物嘛。我这样的异人修仙高手当然听得懂它在讲什么。不过也只是这个白毛耗子,其余的小耗子妖气太弱了。”
王右丞很是羡慕这种能力,又缓缓将手中胖竹鼠放在地上。
“切,妇人之仁!早晚吃了大亏才会明白,你这样在大陆修仙界是根本行不通滴!”摩柯允谷很不屑。
那群竹鼠不可思议地瞪着王右丞,立时窜出两只将昏迷的胖竹鼠抬了下去。
白毛竹鼠松了一口气,对鼠群挥了挥爪。竹鼠们立即可怜巴巴地“叽叽”叫,又个个垂头丧气地准备钻进洞里,俨然是要搬家。
王右丞压根不想与竹鼠争地盘,对白毛鼠摇了摇头。遂在雪地上用断竹写道:我挖笋就走,你们留下。
“但愿你是一只有文化的竹鼠啊~”他实在不知与对方如何交流,满心期待地看着它。
白毛鼠围着几个字爬了一圈,兴奋地冲鼠群“吱吱吱”叫嚷。准备搬家的鼠们便又跳了起来,互相咬着彼此的尾巴庆祝。
白毛鼠感激地在地上划拉,像是在写字。
“你叫即可”,王右丞又写到。
白毛鼠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才试探地叫了两声。
“它在感谢你不驱逐他们。”摩柯允谷翻译起来。
王右丞立马蹲下要再写字,身边“篷”地炸起一团白色粉尘,把一人和一群鼠们吓了一大跳。
小福女咳嗽地趴在雪地上,“王师弟啊,我有句话想对你哎呀,这是哪啊?!”
她诧异地望着周围,又看了看王右丞。待看到满地尖嘴小眼的竹鼠后,“哇”地跳在了王右丞后背上。
“好多好多老鼠啊。王师弟,你半夜来到这野外是要与它们密谈什么?”她弱弱地问。
王右丞一脸黑线地指着竹笋说:“我来挖竹笋。话说你半夜传送到我身边干嘛,若我是在洗澡呢?还有传送符不是只能传送在岛内的地点么?”
小福女“呵呵呵”地尬笑,摸着马尾说:“白天我在你身体上动了一点手脚,所以能传送到你身边。呵呵呵如果知道有这么多老鼠,我便明天来了。”
王右丞一把扯过她脖子惊问:“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人人都想对我身体干点勾当!”
小福女“嘿嘿嘿”地挣开,才扭捏地说:“我这么强,会些将医术和灵气改造的小技巧不算什么嘛。”
王右丞气愤地说:“我看你明明是医仙馆的弱鸡,灵气修炼不成才摆弄起这歪门左道的小把戏”
“啪!”小福女满脸通红,双眼喷火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你又逼我动粗!”
“你这个暴力女!”,王右丞流着鼻血,“哼”地扭过头。
小福女抱着胳膊,俨然不愿搭理这个当着众鼠贬低自己灵气的人,也“哼”地扭过头。
二人正僵持着,那白毛竹鼠在雪地上蹬了蹬腿,滚在一边不动弹了。四周小鼠惊恐地围了上来,鼻子在它身上嗅来嗅去。
王右丞赶忙凑过去,才发现它已经流了好大一滩血。
“你快救”
话音未落,一阵轻柔如细霖的灵气已洒在那白毛竹鼠伤口上。
小福女弓腰握着扇子,双手叉在雪地上,气喘吁吁地说:“看我小福女无边的治疗治疗术。”
“只一下就掏空了体内灵气啊,真的好弱”王右丞心说。
白毛鼠哆嗦了两下,睁开眼半立着,最致命的那道伤口居然好了8成。它立即率领众鼠蜷在二人面前,“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小福女面带难色地掏出一根银针,哆哆嗦嗦地插在那白毛鼠的脖子上。
“感谢两个仙童的救命之恩啊!我哎?我在说人话?”白毛鼠不可思议地道。
小福女缩在王右丞身后,怯怯地笑说:“这也是我改造灵气的小把戏啦只能维持不到一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