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略带压抑的咳嗽声,被冷风吹得零零落落,男人嗓音低沉压涩,透着病态的虚弱。
血泊中,秦掌珠感觉身体里每个零件已经扭曲错位,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艰难地睁开双眼,一双男人修长的大长腿盈了满目。
他的衣摆被风掀起,清冽的檀香混着淡淡苦涩的药香传来。
她挣扎着想要看清他的脸,却不想脑中一阵昏眩,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保镖姜臻探了探她的鼻息,说:“还有口气,想必他就是墓园里那个窃贼。”
男人沉默,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地上被撞的几乎变形的人,凉薄的眸子一片沉寂。
许是受不得血腥气,呼吸略急的咳嗽了几声,状似下一秒就要站不住似的,弱柳扶风的紧。
“都撞成一坨烂泥了还活着?怕不是回光返照吧!”
这时,一个穿着骚包的芭比粉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瞧热闹:“刚接到你们战家祖墓被刨的消息,这小贼就被正主撞上了,现世报啊!”
瞧了一眼地上满身鲜血的人,吓得一哆嗦。
说话的这位是席家小公子,京市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子,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战家和席家素来交好,两人又是打小光屁股长大的铁瓷,平时玩笑打闹惯了,对他的不着调,战靳城早已免疫了。
“滚蛋!敢情儿不是你家祖坟被刨咳咳”
他挣开席宝琛的胳膊,用了些气力的缘故,胸腔里一股气没提上来,按着胸口,又咳了起来。
因咳的厉害,双颊染了薄薄一层绯色,连手指甲都泛着浅浅的红,娇弱的可怜见儿,贼惹人疼。
“得得得!不气不气!”席宝琛慌得给他战哥顺气:“明儿个我就刨了我家祖坟给您乐呵乐呵!”
“席家祖宗有你这样的孝子贤孙,还真是大幸。”
战靳城无语的推开他的爪子,掏出手帕,闷闷咳了几声,命江蘅拖人上车。
回城的路上,席宝琛把玩着一支笛子,装模作样的琢磨许久,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丢给一旁的战靳城:“这是那小贼身上的,你家祖墓里的吧?”
说到“墓”字,席宝琛后知后觉的后脊骨发寒,忙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还刻意抬手,嗅嗅手上是不是沾了什么怪味。
坟里的东西,不吉利。
可怪味是没闻到,却嗅到一股浓郁好闻的奇香,诱的他禁不住捻着手指舔了一下,却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西京医院占地千平,地处帝都最热闹的繁华地带,是战氏旗下的医疗产业之一。
顶楼,仅对战家人开放。
秦掌珠的五感皆比常人超出数百倍,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腔里,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谈话声传来。
“医生,她现在情况如何?”
“怕是不行了。”
“不行了”三个字,直接将秦掌珠炸了起来。
“尔等在说本殿下要死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抱着双臂,举手投足间,端着一个王者该有的架势。
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像是在念戏文里的蹩脚台词,画风莫名搞笑。
姜臻戳了下自己的脑袋,问医生:“他脑子是不是撞坏了?”
将死之人突然醒来,还生猛活虎的,简直是医学奇迹。
医生也着实震惊。
秦掌珠见两人神色怪异,以为自己真的快死了,上前拧住医生的衣领,求生欲极强:“庸医!治不好本殿下,诛你九族!”
医生懵了懵,给出结论:“病人怕是需要转精神科,做进一步检查。”
秦掌珠:“”
果然是庸医!
她脑子正常的很。
“咳咳”
男人低沉的咳嗽声传来。
秦掌珠一抬眼,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缓慢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