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俩穿着破棉袄鼓鼓囊囊的,也看不出个胖瘦。
杨庆有生怕老杨头还不依不饶,赶紧冲俩侄子招手道:
“壮壮、团团过来,小叔这儿有糖。”
结果俩孩子刚要挪动脚步,杨庆有手里的糖便被杨庆丰没收了。
“大晚上的吃啥糖啊?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糟蹋,留着他哥俩过年时吃。”
十来个水果糖,留着过年吃。
杨庆有看着二哥的抠搜样儿,不知该说啥好了。
“二哥、三哥,你俩让嫂子别忙活了,我路上吃过了,现在不饿,好不容易请假回来一趟,我给家里带了不少东西,她俩也有份。”
眼瞅着老二老三还在看老杨头脸色,杨庆有催促道:
“愣什么呢?快去把人叫过来啊!”
“哦哦哦!我去叫。”
还是杨庆收反应快,一溜烟出了房门。
杨庆有一早在狮城火车站时,专门买了俩大麻袋用来装礼物。
这会儿俩麻袋就在老杨头脚前放着。
“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吧!买啥东西啊!你挣点钱又不容易,将来你结婚家里估摸也帮不上忙,东西别拆了,回头你走时再带回去。”
说话间,老杨头起身就要把麻袋往里屋拖。
“别呀大爷,我是照着家里人买的,拿回去我也用不上。”
俩人争执间,身影被拉的老长,油灯里小火苗一闪一闪的,跳的格外欢快。
“二哥,你愣着干啥呢?过来解麻袋啊!”
“哦哦哦!来了。”
杨庆丰的反应总是慢半拍,杨庆有把老杨头摁回堂屋主座上了,他都没反应,还得杨庆有出声提示。
拆麻袋的工夫,两位嫂子也进了屋,她俩嫁进门后,跟杨庆有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几人之间,压根就不生分。
二嫂进屋后急匆匆的问道:
“庆有,听你三哥说还给我俩带礼物了?带了什么好东西?是京城产的吗?听说城里人用的东西跟乡下不一样,我还寻思等将来收成好了后,去城里开开眼,没成想今天能提前看上。”
三嫂就有心机的多,见二嫂咧着嘴瞎说,赶忙往回找补。
“带啥不重要,主要是心里想着俺们就行,庆有在城里也不容易,吃喝都得花钱,去的时间也短。”
二嫂被连着戳了两下后,也后知后觉的搭话应道:
“对对对,可是不容易。”
杨庆有........
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两位嫂子说话的神态语气,跟记忆中的毫无差别,就像杨庆有亲嫂子似的,那感觉既亲切又熟悉。
好吧!
尽管他不想承认,这俩人就是他的亲嫂子,此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两位嫂子哎!瞧你俩说的话,当弟弟的回来了,不给你俩带点城里的稀罕玩意,像话吗?”
说话间,杨庆有掀开麻袋口子,在里面一通寻摸,掏出来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用来洗头发的,这是专门洗澡用的,这是抹脸的,这是香皂,比胰子好闻,洗完脸比抹蛤喇油香。”
话落,吃饭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了一小堆,随着两位嫂子表情肉眼可见的从惊喜变成惊吓,老杨头都快炸了。
那张老脸耷拉的,比锅底还黑。
以至于两个儿媳妇不得不收敛惊喜,转而小心翼翼的往后缩,生怕挨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