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恕我直言,即使能从外面买来粮食,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吧!”
给二人续水的工夫,袁主任才终于想好托词。
你有本事,你有能耐,即使你能买来粮食,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即使再快,没有个把月的工夫,那粮食怕也进不了国门。
可老子手上这粮票,可以立马买到粮食。
想必你会更心动吧?
想到这,袁主任原本愁眉不展的脸色立马喜笑颜开。
“李科长、马主任,不是我说风凉话,港口离我们幸福公社也不远,里面我也有不少熟人,对于港口的一些操作,我也听说过。”
“甭管什么货物,想要从外面进来,第一道关就得拿批文,然后那头才敢装船,这大海上风高浪急的,即使装了船,也未必敢立马起航,待货船到了国内港口,卸船装车转运又需不少时日,这粮食啊!您就是现在买,估摸着七月份进轧钢厂都算速度很快了。”
袁主任这话倒也没错。
这年头想买点外面的东西,比他说的更为复杂,一来是钱的批文不好拿,二来是进口货物的批文不好拿。
而且还有一难点,就是你肯买,外面不一定有人乐意卖。
毕竟国内批完了,人家卖方也得需要批文。
有关意识形态的问题,没人敢打马虎眼。
不过这些情况,那袁主任未必知道。
当然了,马福来也不知道,此时他正一脑子浆糊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杨庆有。
“哈哈哈哈!”
杨庆有脸上露出佩服之意,夸赞道:
“没想到袁主任竟然还有这等见识,佩服、佩服,你只做个公社主任倒是屈才了。”
见杨庆有认同自己刚才的说法,袁主任喜不自胜,暗道:妈的,倒没白请港口那几个混蛋喝酒,竟然让老子蒙对了。
袁主任精着呐!
他也知道造假这条路走不远,一旦出了事,那神秘的沈专员肯定丢卒保车,搞不好跑的比他还快。
因此他早就找好了退路,这两年他没少截留粮票,全换成了黄金在一处隐秘之地藏着。
平日里请港口的领导喝酒,全是为了提前打点关系,好关键时刻跑路用。
没成想,平日里吹的牛逼,今儿就用上了。
“可当不得您这种夸奖,我那都是闲聊天时听来的。”
杨庆有不置可否,依旧笑着说道:
“想来袁主任说这么多,肯定有不一样的见解,且说来听听,要是有用,回头我一定让轧钢厂好好感谢你。”
此时,马福来也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赶忙握住袁主任。
“袁主任你放心,只要你能帮上忙,别的不敢说,我替厂里做主,拨给你一批粮食,也让幸福公社的同志们家里存点余粮。”
杨庆有.......
大哥,您要不要这么耿直。
要不是做套,杨庆有都恨不得掩面而去。
照马福来这种谈法,遇到心思不正之人,非得立马谈崩不可。
袁主任要是知道杨庆有心中所想,肯定立马跳起来跟他击个掌。
简直说到老子心里了。
老子要特么粮食有什么用?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
袁主任脸都笑酸了,才甩开马福来那双大手,边揉着手腕子,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