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杨庆有在一片麦田边碰见了活人。
“婶子,向您打听个事儿。”
可惜是个妇女,没法递烟套近乎,杨庆有只好直接表明来意。
妇女惊讶的看向杨庆有:
“小同志你这是?”
没办法,杨庆有本着人靠衣裳马靠鞍的原则,临出门前,让马福来问市局的同志借了三身中山装。
他这会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拄着小木棍,脸色苍白,走路晃晃悠悠,跟瘾君子似的,想让人不生疑都难。
“嗐!我本来是去港口的,没成想晕船晕的厉害,只好提前下船了,我想找您打听下,附近是哪个生产队,我想过去买点头疼药吃。”
一身中山装,干净利索,还没带行李,说话也挺文雅,估计是外地新派来的干部想去海边长长见识。
晕船也正常。
中年妇女先是脑补一番,才惋惜的说道:
“那可不巧,我身后是临河生产队,队里没医生,你想买药得去公社。”
“啊?”
杨庆有闻言稍一愣神,然后拄着木棍往前走了几步,掏出一块钱,语气诚恳道:
“婶子,您看这样行不,我去您家里歇一歇,您帮我去买点药,剩余的钱您也不用还我,回头您给我烧碗稀饭,让我垫垫肚子。”
“哎吆歪,这可使不得。”
妇女一脸的惊喜,紧张的搓着手,不知这钱是接还是不接。
生产队一年到头看不到钱,平日里的工分都得攒着,等年底分红时一起算。
按照壮劳力干满整年,一天不休息来算,也就三千多工分,一个工分一分左右,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十块出头。
妇女那就更少了,一年能挣二十五左右,还得是能吃苦、肯出力的才行。
一年十二个月,每月也就合两块多。
妇女能不激动嘛!
杨庆有见状紧走两步,把钱塞妇女手里,笑道:
“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
人家小青年都惨成这样了,还怎么推脱?
妇女喜笑颜开的带着杨庆有走进村,拉开自家大门把杨庆有请进院后,这才脚步急促的往外走。
院子不大,中间有棵枣树,杨庆有坐在树下,打量着院内的环境。
妇女家条件算是好的,三间石头垒的大瓦房,门前木架上挂着还算整洁的衣服,西边围墙处垒了一个猪圈,里面的八戒见了生人,哼哼唧唧不停。
猪圈旁边还有树枝围的鸡窝,里面有四只肥硕的老母鸡无精打采的趴在窝里躲避太阳。
杨庆有点上烟,不禁感慨:
这怕是村里的首富啊!
其实杨庆有吃头疼药是假,混入临河生产队是真。
先买药,再装惨蹭饭,然后再蹭住。
反正他在天津大街上瞎转悠时,顺了不少工作证,只需要在空间里稍微一改,把自己的照片糊上去,便有了合法身份,压根不用出示介绍信。
只需多卖卖惨,估计在村里蹭个两三天还是很轻松的。
不就是花钱嘛!
哥们有的是钱。
杨庆有早就给自己编好了二代的来历,二十来岁,干部身份,说不是二代,估计村里人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