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奴的心神有些摇曳,此刻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过在他的心灵深处,趁着他此刻陷入沉思,同样有一股异变正在产生。
伴随着邪神体内的神性被他提取,容纳到自身体内,一股阴影也开始弥漫,在他的身躯之中蔓延。
那黑影十分隐晦,就这么潜藏在卡鲁奴的体内,小心翼翼的蔓延着。
随着卡鲁奴开始不断浏览邪神的记忆,这一股阴影也愈发强大,逐渐壮大了起来。
在其中,此前那一尊邪神的脸庞若隐若现,此刻重新浮现而出。
赫然是此前的那一尊邪神。
祂赫然没有彻底陨落与死去,此刻伴随自身记忆与神性被卡鲁奴提取,重新活了过来,在卡鲁奴的体内重现。
祂潜伏在这里,此刻正随着卡鲁奴的动作侵蚀着卡鲁奴的真灵,想要腐蚀卡鲁奴的人性,借助他的身躯重新复苏。
对于他而言,这是眼下唯一的一个选择了。
自身的身躯被卡鲁奴毁掉,曾经的信徒尽数被血祭,就连神性都被卡鲁奴掠夺干净。
对于祂而言,如今唯一的选择,便是夺取卡鲁奴的身躯,通过掠夺他的一切来补充自身。
只要能够夺取到眼前这一具身躯,卡鲁奴的一切都能够被他所夺取,届时他仍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归巅峰,成为曾经的那个神祇。
而让他意外的是,眼前这一切进行的仍然格外顺利。
卡鲁奴似乎沉溺于他的记忆之中,如今仍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在那里浏览着他的记忆,对于体内的变化并未在意。
在这种情况之下,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邪神小心翼翼的向前蔓延,扩散四方。
最终,他成功接触到了根源,准备侵蚀卡鲁奴的意识,将其转化。
只是很快,他便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感受中,四周并没有丝毫的意识存在。
卡鲁奴的真灵之内,冰冷淡漠的光辉传播着,其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恍如高高在上的世界意识般冷漠,其中的一切光辉都是如此冰冷,没有丝毫人性的波动存在。
“怎么可能?”
感受着这一切,邪神有些不敢置信。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的生命?
纵使是神祇这等极其强悍的存在,也不可能没有丝毫人性。
人性对于神祇存在而言,更多的意味着自我。
失去了人性,便相当于失去了自我。
而若是失去了自我,便等若成为了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从此不再具备种种欲望,更不会有丝毫向上的动力,恍若一尊傀儡一般,千百年来只是茫然前进,不具备丝毫主动性。
但是从卡鲁奴此前的表现来看,却是没有丝毫的这种趋势。
他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正常,有着种种身为人的人性波动。
根本不像是失去人性的模样。
但是眼前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不可能”
伫立原地,邪神残余的意志在汇聚,在那里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可能?”
身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在此刻发出了轰鸣。
邪神猛的转过身。
在其身后,光影在流转,一道残影在此地汇聚,慢慢变成了另一道身影。
那是卡鲁奴的模样。
在邪神对面,他的模样依旧,此刻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就这么在那里望着他。
“竟然这么快就自己出来了。”
伫立原地,他望着眼前的邪神有些诧异,似乎很惊讶对方这么轻易的便被引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璀璨:“这样也好。”
“早一点出来,早点解决也好。”
他的笑容很璀璨,放在其他人的眼中很有亲切感,但是放在此刻邪神的眼中却唯有一片寒意:“你故意引我出来?”
“不然呢?”
卡鲁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那种礼仪性的笑容也慢慢褪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淡漠,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像是在瞬间变成了一个机器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
一股股世界的波动在流转,那种恒古长存的气息从卡鲁奴的身躯之上浮现,让此刻的他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凡人,而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某一个世界的天意。
相对于此前那一股永远保持微笑,恍如绅士一般的模样,此刻的卡鲁奴才像是他本来的面貌,面容冷漠,一双金色眼眸中不带丝毫情绪波动,一举一动间如若天意。
那种冰冷的气息传递出去,让眼前的邪神感到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