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走漏风声,引起韩立人的警觉,姜小橙策划了一出不归阁内斗惨案,令一帮杀手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哥哥,不归阁没了,我们去哪调查丹药的事情?”
“既然丹药真的和韩立人有关,还怕没有机会吗?”
姜小橙心中有一个直觉,只要韩立人贼心不死,前往春长城的路上,一定会再次发生与丹药相关的事情。
不归阁一事了却,姜小橙让袁礼贤帮助岑元正戒除药瘾,自己则动身继续西行,他心中忖量,通达镖局出发多日,估计已在数百里之外,若是发生何事,恐怕支援不及。
姜小橙一行策马追赶,要将两拨人的距离缩短在百里之内。
途中,几个人随口闲聊,姜小橙问道:
“万姑娘,你的功力日益精进,在天威府中处于何种水平?”
万恨之摸了摸千棘闇蜈,回答道:
“天威府中藏龙卧虎,我恐怕只算得上中流。不过听闻西南疆域不乏珍贵毒物,此次春长城之行,若能有幸得之一二,那功力便能再进一步,跻身天威府前列应该不是难事。”
闻言,姜小橙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安地说道:
“奇怪,通达镖局虽是天下第一镖局,但闻家兄弟的武功却在万姑娘之下,若是韩立人要护送小宁王回封地,为何不派遣天威府的精英暗中护送?”
阮静姝分析道:
“姜公子,会不会因为韩立人并不是天威府的实际控制者,真正掌权的另有他人,所以韩立人无人可用?”
万恨之回答道:
“小宁王在京中为质,私送小宁王出京乃是重罪,或许是韩立人想掩人耳目,以免事情败露牵连到天威府。”
“不对!不对!”
姜九黎另有一番考虑:
“韩立人作为天威府上将,即使只是一个傀儡,但至少也有自己的心腹,湊些人乔装为江湖人士,暗中护送小宁王回春长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好,韩立人打了两把算盘!”
三人议论间,姜小橙恍然大悟,猜出了韩立人心中所想,大费周章地找人护送小宁王,不过是给某个人做做样子,以示重视,其实他巴不得小宁王死在路上。
姜小橙扬鞭抽马,大声喝道:
“我们快走,通达镖局有危险!”
此刻,通达镖局正行进在山路上,因为镖物是一个活人,故而镖局走的是暗镖,既没有打镖旗,也没有列行伍,只是乔装为各色路人,暗中保护小宁王前行。
行至一谷地,山谷上响起一阵锣声,十余名面目狰狞的土匪沿着谷壁滑下,土匪头子手持一把大砍刀,凶神恶煞道:
“本大爷只图财、不害命,想活命的留下买路财!”
总镖头闻一达见这土匪头子虎里虎气,断定眼前之人只是打劫路人的蟊贼,平日里根本不敢找镖局的麻烦,因此也不屑报上通达镖局的名号。
就在这个时候,右侧的崖壁上飞出一物,咣当一声打在土匪头子的大砍刀上,震得其手臂阵阵发麻。
土匪头子定睛一看,居然有一粒枣核嵌入刀身半截,旋即转身抬头,望见一个孩童正坐在崖壁的枣树上,优哉游哉道:
“此山非你开,此树非你栽,要从此路过,无需买路财。”
土匪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嵌在刀身上的枣核抠出来,正欲开口唾骂,却见那孩童扯下一把树叶,朝自己掷来。
土匪头子毫发无伤,但却听惨叫连连,回头一看,只见他身后的一帮喽啰非死亦伤,吓得他抛下大刀,夺路而逃。
孩童正欲追杀,闻一达喝道:
“五弟住手,只是一些小蟊贼,我们既然乔装路人,还是尽量避免暴露身份,你的暗器手法颇具特色,如果遇上行家,一眼便能瞧出,这是我通达镖局五当家的功夫。”
五兄弟继续前行,只要转过前面的一处急弯,便能走出山谷,却见一个牧童骑着黄牛挡在路前,看到有人经过也不让路,反倒是在牛背上打起瞌睡来。
五当家闻一汇吆喝一声,见牧童没有反应,于是雀跃向前,将牧童从牛背上拉扯下来,两个娃娃四目相对:
“小牧童,骑牛挡住去路是想劫道吗?”
说完,闻一汇双手用力,将牧童向远处抛去,这力道可是动了真功夫,牧童即便不断一只手,那也得废一条腿。
牧童即将落地的瞬间,只见山路旁闪出一道黑影,扑身接住牧童,令其平稳着地,旋即狠狠叫骂道:
“你俩都是娃儿,下手就不能轻点,若是摔坏了我的娃儿,当心老子剥了你的皮!”
叫骂之人正值壮年,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自眉心而起直达嘴角,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
刀疤脸将牧童放回牛背,嗤笑一声:
“想不到通达镖局英名在外,却也只敢缩起头来走暗镖,真是令人耻笑!交出小宁王,老子留你们几条全尸。”
见有人劫道,闻一汇向一帮镖师使了个眼色,旋即手臂一挥,三枚钢钉从袖中射出,直奔刀疤脸的眉心和双眼。
刀疤脸反应迅捷,面对急射而来的钢钉,虽然有些仓皇,但连忙大幅向后一仰,成功躲过了这致命的钢钉,只不过踉跄之下,不小心跌了个倒栽葱。
闻一汇拍手乐道:
“哈哈,刀疤脸,还想剥我的皮吗?”
“臭娃儿去死!”
刀疤脸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流星锤,朝闻一汇砸去。
闻一汇身手敏捷,那流星锤还在半空,但人早已闪到一边,流星锤猛地砸在地面之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闻一汇和刀疤脸斗了起来,两人的体形就像是小鹌鹑和大公鸡。
闻一达担心闻一汇吃亏,当即向闻一中喝了一声,两人举鞭舞枪上前支援,三兄弟与刀疤脸鏖战在一起。
与此同时,又一个赤膊光膀、满目狰狞的大汉,手持两柄巨斧,率领一帮喽啰,从山谷两侧冲杀下来,与一班镖师厮杀起来。
两拨人马针锋相对,山谷中碎石乱溅、尘土飞扬。
众人激战间,牧童悄悄地爬上了谷壁,端坐于一巨石之上,旋即牧笛声响起,镖局众人顿感精神恍惚,如同魂魄出窍一般,别说应敌,就连手中的兵刃都拿不稳了。
就在刀疤脸自认胜券在握之时,但见一个男子突然挥舞长矛,将一众喽啰挨个挑翻,杀出一条血路,旋即纵身跃上谷壁,朝牧童突杀而去。
这男子趁牧童不备,挑开牧童的胸衣,一矛扎了下去,随后长矛一挥,将牧童抛掷于山谷之下,瞬间就将其送进了阎罗地府。
牧笛声止,镖局众人恢复神智,奋力与劫匪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