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汗自然是就是孛儿只斤铁木真, 未来的成吉思汗。
打人的是铁木真的长子术赤。铁木真的妻子孛儿贴曾被蔑儿乞惕部族掳走, 等救回时已有身孕,术赤二字是客人的意思, 所以术赤一直被怀疑不是铁木真的儿子。
不过铁木真待术赤却与其他儿子没什么区别, 反而是次子察合台和三子窝阔台一直怀疑术赤的身世, 兄弟间极为不睦。术赤是铁木真最善战的儿子, 同时性格也非常残暴嗜杀。
前几日, 铁木真与蒙古神箭手哲别部落一战,哲别所在部落被铁木真所灭,可是铁木真却被哲别一箭射成重伤,差点丧命。
铁木真的骑兵四处搜寻哲别,誓要捉到哲别,将他五马分尸,为大汗报那一箭之仇。昨日傍晚终于有一队骑兵遇到哲别, 却被哲别突出重围。得到哲别消息后, 术赤带部下先一步追逐受伤的哲别, 铁木真亲率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幼子拖雷一齐赶来。
他们找到了哲别所骑的马,笃定了眼前这孩子晓得哲别下落。
术赤有意在铁木真面前立功, 冲到小孩面前, 拔出腰刀, 虚空劈了两刀, 威吓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将你的耳朵、鼻子一个个割下来,把你的身体剁碎了喂狼。”
小孩被他打得满脸是血, 反而更加倔强,满是憎恨地看着术赤道:“我不说,你杀了我也没用!”
石慧怕被那些蒙古人提前发现她们母子,抱着杨康疾奔到了山坡后。那蒙古包扎在小山坡下,加上草垛阻挡,反而不容易露出行迹。
“妈妈,他好笨!”杨康靠在石慧怀里小声道。
确实很笨,若是聪明些该说“我不知道”才是。“我不说”和“我不知道”其中的意味自是大为不同,前者等于说告诉对方他知道哲别在哪,只是不肯说罢了。
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够有这般骨气已是极为难得。
“但是他有比聪慧更可贵的东西!”石慧将杨康放下马道,“看到那边的草垛了吗?”
“看到了!”杨康脆声道。
“躲到草垛后面去,保护好自己,妈妈去救人。”
“妈妈,你要小心啊!”杨康倒也不歪腻,拿着自己的短剑,乖乖跑到草垛之后藏好。
那边,铁木真正低声对三子窝阔台道:“你去骗这小孩说出来。”
窝阔台笑嘻嘻的走到郭靖面前,从自己头盔上拔下两根金碧辉煌的孔雀翎毛,拿在手里,笑道:“小孩儿,只要你告诉我黑马的主人藏在哪里,我就把这个给你。”
小孩儿仍道:“我不说。”
“三弟,何必与他废话。这么一点地方,像他也藏不到哪里去!”察合台一挥手,令随从军士牵出了六条巨獒。
蒙古人性喜打猎,酋长贵人无不言养猎犬猎鹰。察合台尤其爱狗,这次出来追击哲别,就恰好带了他的猎犬。那猎犬迅速在各处嗅了起来,寻找哲别的踪迹。
朮赤本以为自己先来追哲别,能够在父亲面前立功,见此生怕与自己不和的察合台抢了风头,生气地又要用马鞭抽打孩子。
“大哥小心!”被骑兵们护在中间的拖雷突然大喝一声。
拖雷话音方落,一枚无羽短箭已经射穿了术赤的右肩,手中马鞭应声而落。
“保护大汗!”蒙古骑兵大喝一声,将有伤的铁木真护在中间,纷纷举起弓箭来射。
石慧的速度何等之快,眼见那蒙古兵弯弓射箭,一跃而起,竟然用手将十几支羽箭揽入怀中。足下一点,如燕子一般急速冲了过去,反手一掷,将怀中羽箭刺向了挡在前面的骑兵。
“保护大汗!”
哪知扑向铁木真的石慧,半空中身形一变,长剑苍然出鞘,刺向了察合台。术赤猛地拔出肩膀上的袖箭,举刀向石慧砍去。
石慧左手向术赤的刀背抓去,右手长剑已经刺向察合台。士兵们第二轮羽箭已经蓄势待发,石慧抓住术赤的刀背,猛地一扯将术赤挡在了身前。
“住手!”铁木真怒喝,举手示意手下停住了攻击道,“你是南人,想必与哲别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什么哲别还是草原上的纷争,我都无意插手。但阁下一群大汉欺负一个小孩子,也太不要脸了吧?”石慧顿了顿道,“在下初到草原,就每每听到铁木真汗的大名。草原上的牧民都说铁木真是草原上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委实太多。”
“你说什么?”术赤大怒,猛地挣扎起来。
石慧冷哼一声,抓着刀背的手一送,反手一掌将术赤击飞出去。蒙古骑兵看到英勇的术赤竟然被人一掌击飞,不由大为骇然。
“术赤,住手!”铁木真忙喝止还想拼命的长子。
石慧的长剑还架在察合台的脖子上呢!
“夫人当真好功夫,早就听说南人的武功厉害,今日方得一见,当真有千军多帅之勇。”铁木真赞道。
“当不得诸位武功盖世,连小孩子都能欺负。”
铁木真闻言却毫无尴尬之色,放声大笑:“我们草原上男儿可没有你们南人许多顾忌。”
“那么想必,大汗也不是很在意儿子的性命吧!”石慧长剑略一压,在察合台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剑痕,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