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中两人的手已经你来我往地抓握了好几次，直到这漫长的坡道终于滚到尽头，李因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反应。</P>

他肉垫似的躺在下方，双手无力地摊开。</P>

脑震荡似的的恍惚感觉还没散去，砸在他身上的叶空却已经开始试图爬起来。</P>

摔回来两次，把李因砸出闷哼声后，她暂且休息了一会儿。</P>

“你是在为杜若微出气，是吧？”</P>

叶空盯着李因。</P>

她眼眸漆黑，脸色苍白，嘴角却勾起来一个笑，</P>

“但看你这样子，你到底是在为杜若微出气，还是在为你自己出气？”</P>

“是被我说中了，对吧？”</P>

她笑得越发放肆，乌黑长发间落着细小的雪，凌乱的四散着，将脸上的恶意都衬得很鲜活。</P>

“杜若微真的喜欢温璨？”</P>

“我看到她眼睛肿了——是因为在温璨面前被戳破，还是因为即便被戳破了温璨也依旧没有多看她一眼呢？”</P>

“在人前都如此控制不住感情，那在背后杜大小姐又到底为温璨哭过多少次呢？尤其是温璨出车祸的时候，她是不是眼睛都要哭瞎了，而你有发现过端倪吗？”</P>

“我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你爱她爱了很多年——这很多年里，她有为你哭过吗？”</P>

李因：……</P>

叶空一把拽下他的滑雪镜。</P>

男人冰一样空洞的眼睛里映出白茫茫一片的背景，和她低垂下来的写满恶意的脸孔。</P>

“真是可怜啊，舔狗先生，这么可怜的表情，就不要挡着了。”</P>

叶空松开他的衣领，脱了滑雪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P>

“但再怎么可怜，这也不是你拿我撒气的理由。”</P>

她喘着气向四周张望，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把甩在一边的滑雪杖捡起来，又回到李因身边。</P>

“我可不是那种，会白白受气的人。”</P>

少女松了松围巾，被冻得冰凉的双手握紧了滑雪杖，然后高高举起——</P>

从上方俯冲而来的众人，看到的正是这一幕。</P>

“不要！！！”</P>

杜若微撕心裂肺的尖叫里，李因瞳孔中映出了毫不犹豫重重砸下来的金属滑雪杖，还有少女与暴烈行为完全相反的、冷静到极致的脸。</P>

她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放心，不会死的。”</P>

砰——</P>

·</P>

在第一个人抵达并扑上来阻止之前，叶空已经抡着滑雪杖把李因砸得头破血流，身体也蜷缩起来。</P>

“住手！”</P>

“你疯了吧？！”</P>

“你真的要杀人吗？！”</P>

……</P>

叶空被好几个人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才总算是拦住了。</P>

她喘着气停下来，正要丢开滑雪杖，就听见杜若微一声尖锐的大骂：“叶空你这个贱人！！”</P>

叶空笑了。</P>

笑容弥漫的下一刻，她握紧滑雪杖反手就要朝杜若微砸过去，却被一阵阻力死死拽住了。</P>

少女动作一顿，垂眸看去。</P>

方才怎么打都没有反应的李因，不知何时死死抓住了她的滑雪杖另一头。</P>

叶空：……</P>

她又笑了：“傻逼。”</P>

她一脚踹过去，没留一点力气，把李因踹出一声闷哼。</P>

“卧槽别打了！”</P>

林心舟死死抱住她的腰往后拖，好一会儿才能拦住不知为何又开始发疯的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