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得很快,手里不多不少正好十根。
沈馥打了个哈欠,观望台上坐久了都坐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人时不时地就会盯她一眼。
她悄然起身,下了观望台,朝西晃悠了一段。
矮峰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名为‘紫竹峰’,因此周遭遍布紫竹而得名。沈馥摊开掌心,接住了一片翩然而落的竹叶。
她转过身,倚着紫竹双臂环胸,悠悠开口,“都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放弃,怎么着,想瞻仰一下本公子拉屎时的迷人风姿?”
一片青色绣着霜花的衣角缓缓而出,腰间挂着的寒霜剑还未出鞘便已凛凛生寒。
“你、到底是谁!”
五丈之外,林轻萦右手覆在寒霜剑的剑柄之上,正神色凝重地盯着她。
她就说是谁总是盯着她看呢,原来是旧相识。
沈馥隐在银纹面具后的眉头一挑,“怎么着?想认爹?”
林轻萦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江棣见她可怜便把她收入了剑宗,尽管她的根骨天赋十分平平。
进了剑宗又如何,无依无靠又没本事,江棣身为浮桑之主,自然不可能对她时时看顾,所以和她同批进来的师兄弟以及师姐妹时常嘲讽欺负她。
孤儿的身份,是林轻萦最大的伤疤。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打人就得打脸!沈馥深谙此道,并十分引以为傲。
“你是谁都不重要了。”林轻萦脸皮一抖,眼中满是狠绝,她抽出腰间的寒霜朝沈馥急冲而去,剑尖青芒渐浓,“你、必须死!”
“啧,这人呐总是爱过度的自信。”沈馥略有遗憾的摇头叹息,她仍倚着紫竹,分毫未动,那道剑芒正朝着她的面门急速逼近,说到底,她还是想看一看她面具下的这张脸。
一声铮鸣,是梦阿出鞘的声音。
它甚至不用沈馥亲自动手,直接劈出一道金色剑芒打散了那道青色剑气,继而将林轻萦震翻在地。
翻涌的血气使得林轻萦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一道血色蜿蜒,甚至连拿着寒霜的右手都在剧烈颤抖。
沈馥抬脚朝她缓步走去,“眼下四周无人,我即便是将你杀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你、你是故意引我到此!你、究竟是谁?”
“是我故意引你,还是你有意跟踪?我说林姑娘,我就纳了个闷儿了,您是怎么把‘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反咬一口’……类似这些成语精髓学得这么通透呢?要不您也费费心,指点指点我?”沈馥蹲下身,搓了搓手和她打着商量。
“你——”林轻萦气急攻心,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哎呀呀……你这也太不讲究了。”沈馥赶紧跳开三丈远,仔细检查着衣摆有没有被她弄脏,“也难怪江少主不娶你,我也是十分理解并且同情江少主滴,要搁我我也不愿意娶一个邋里邋遢还岁数挺大的姑娘,是吧,有时候大家就得换位思考一下,你站在江夜白的角度上思考思考,你就明白为什么你这十几年还嫁不出去了……哎哎哎,你怎么了?别翻白眼啊!讹人是不是?是不是讹人!”
然而林轻萦再也听不到沈馥说话了,她已然被沈馥气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