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河曲一代河清军驻地大营在这。”说着他又放一个丸子,位置在中间代表唐隆镇的丸子左上角,距离稍微远一些。
“金肃军驻地在这……”冢道虞说着,最后一个丸子放在中间丸子的正上方,离得很近。
一下子,众人倒吸口凉气,西北局势被他这么简单一摆,瞬间直观明了,景国重镇唐隆镇以不知不觉中被永乐城西夏军,河清军,金肃军围在中间,西夏军各部连起来如同一个三角形!
如果不是冢道虞摆出来,光是看战报,少有人能看出到底什么情况,但是他这么简单一摆,不过一小会儿,所有人心底发凉,从宏观局势上看,唐隆镇已不知不觉间被西夏的永乐城驻军、左厢神勇军、清河军、金肃军包围了!
“东面,东面不是还可以走吗?”一脸慌乱的汤舟为凑上来问,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连忙一看冢道虞摆出的丸子阵,似乎右边空缺很大。
之时德公和薛芳等人却微微摇头,也不出声。
只见冢道虞用食指沾了沾酒水,然后往右侧上下一画,瞬间,代表唐隆镇的丸子彻底被堵死了,“东面是大河!”冢道虞沉声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前抢着说话的汤舟为等众人也都低下头。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态原来如此严重,连皇帝都嘴巴微张,合也合不上,显然他之前是没有想到的,以为只是一份告急的信报,没想今晚一说,冢道虞慧眼如炬,一下便看出其中的巨大阴谋。
“若冢卿还在枢密院就好…”皇帝叹气,然后问:“可有补救之法?”
虽然皇上的话没说名字,但大家都知道问的是冢道虞,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李坏也看过去,心中佩服。
冢道虞摇摇头:“陛下,西夏人布局这么多年,如今这局面,已然来不及。到这阵势,他们只要四路齐下,拿下唐隆镇不过两三个月的事。
而这些时间,还不够朝廷征集大军,然后远赴西北。”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心中郁闷,难免怅然,景国上下欢声笑语中,皇上大臣还在宴饮,居然不知不觉丢了西北第一重镇!
冢道虞接着说:“唐隆重镇一丢,周边区域自然也无法控制,臣以为以大河为界向西,以延安府、丹州、慈州一代为界向北的土地都要归西夏了…
不过皇上也可以放心,东有大河,再向东还有太原府,往南有丹、慈二州和延安府,暂时西夏人无法南下,也无法东进,丢唐隆府和周边土地已是最坏的结果。”
冢道虞叹口气:“陛下,失之已是命中注定,来不及了,请陛下还是多考虑考虑从辽国手中夺取南京吧,南京可比唐隆重要得多。”
皇帝久久不说话,一场欢宴瞬间变得凄苦起来…
如果不是冢道虞点破,谁又能想得到呢。
连李坏也心中无奈又感慨,西北边陲,要影响到那至少几个月,朝廷出兵确实来不及了,他没有像冢道虞那样的慧眼如炬,所以自然也想不到那些。
只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丢了大片土地,那滋味…
灯火通明的王府,外面的宴会依旧热闹。
有人吟诗作赋,有人高声喧哗,三五成群或说胸中报负,或又说起八卦家常,谁家的谁近来去世,如何死的,谁家的女儿又许给哪家公子等等…
王府家丁丫鬟不断穿行添菜,酒宴一片热闹,其乐融融。
隔着白玉石屏风之后的大厅里气氛却格外凝重。
冢道虞打翻的菜碟酒水重新换上,却没人能安然吃喝了,除了汤舟为那没心没肺的胖子。
李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决定一国命运的变故,而且是远在几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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