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画独自待在房间里,继续生闷气,既不出门,也不让人进门。直到她的父亲来敲门,她才勉为其难地开了门。父女二人对坐,气氛一度非常尴尬。钟画总是不开口说话,钟子恒的耐性都快被她给消磨殆尽了。
钟子恒并不知道钟画这些天到底在为什么而郁闷,所以说的话都是钟画不爱听的,听不进去。
“我们拦截了所有方义送到邮局邮递的东西。方义跟百家村那边已经没有了来往,他在这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也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些儿女私情的事情。这样的方义,你怎么还不满意?还在胡闹什么?大过节的,把人家接来了,却又不理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钟子恒心情不悦,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好些。
钟画觉得再这样听父亲教训下去,只会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只好答应现在就出去跟方义见面。
钟画从房间出来后,邀请方义陪她一起在院子里随便走一走。方义答应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钟画实在忍不住了,就直接开口问方义,苗天凤的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义没有想到钟画会提到这个问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只好临时发挥,瞎编了一个理由,说他现在天天在医馆忙碌,担心功夫没有长进,就决定步行出诊,防止武功退步。
苗天凤最近特别忙碌,身体不太舒服,经常要他去寒月楼看病。与其天天跑过去帮她看病,不如让她自己每天开车来医馆,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她还没有买车,把医馆的车借给她用,刚好解决了眼下的麻烦。
钟画听得特别认真。方义说的这些话正合她意,解开了她的心结,因此心情终于开始变得好起来。
钟画说,这样做才合乎情理。寒月楼是苗天凤的私人住所,方义若是经常出入那里,迟早会引出一些是非问题,到时有口难辩,白白地叫人看热闹,说闲话,当然是让苗天凤自己光明正大地去医馆看病比较好。
方义其实并没有听清钟画在说些什么,他在思考究竟是谁告诉了钟画这件事。钟画平时和苗天凤并没有来往过,而且苗天凤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差不多来无影去无踪,钟画不可能知道有关车的事情,她都没机会见到苗天凤开车。
此外,柳翁的车到了苗天凤那里以后,焕然一新,就连方义自己都难以认出来,钟画更是认不得的。
要么是陶飞跟钟画说的,要么就是胡阳在从中捣鬼,他更怀疑的人是胡阳。方义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些不悦。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经过胡阳从中作梗,就让事情变得糟糕了,连性质都被改变了。
钟画的心情倒是好了,方义的心情却坏了起来,可是又不便在钟画面前显露出来。他心里很苦恼,他很不喜欢这种苦恼的感觉。可眼前的钟画偏偏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大苦恼。
院子里的雪还没有全部融化,角角落落里都还有一点一点的白色,像是在慢慢生长,却又是在点点消亡。冬天的寒冷,在落满阳光的庭院里绵延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