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早就吃饭了?我刚下班。”
“正好,我正准备做饭呢。”
吃饭的时候,周媛媛说道:“前几天女儿回家,说她正在寻找实习单位,找了几个地方都不理想。”
女儿关琳珊,是关云天跟周媛媛的独生女,正在省城一所211大学读硕士研究生,学的是财务管理专业,目前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导师要求自己联系实习单位。
“珊珊现在研几了?”关云天随便问了一句。
“看你这个当父亲的,女儿的事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都研三了,据说导师要求毕业论文必须理论联系实际,所以,她想找一家比较好的实习单位。”
“比较好的实习单位,以什么为标准?怎么才算比较好?”
“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呀!明天是周末,她可能要回家,如果这几天你能回家的话,到时候你问她吧。”
“总部的事忙的差不多了,省城的养老项目即将对外营业,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决定,近期我在省城办事处上班,可能每天都要回家,只是时间有早有晚,到时候我跟她聊聊。”关云天道。
“还有一件事,我父亲虽然年逾七十,但身体很好,你还真要让他回家?”
自从关云天创立昌达集团以后,原来那个校办工厂对他来说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不过校办工厂那几十位年龄偏大,文化程度偏低的老职工,曾跟随关云天一起创业,虽然现代化的昌达集团没有他们的岗位,但关云天不忍心看着那帮老伙计失业,于是,他就想办法让
校办工厂生存下来,至今还在正常运转,但是,维持那个校办工厂的目的,完全是为了那些老职工的生存,校办工厂不属于昌达集团。
除了在业务上帮一把,关云天把全部精力用在昌达集团的经营管理上,后来,他把校办工厂的事务全部委托给了别人。
周媛媛的父亲原本是当地农村的一位普通村民,当她得知关云天把校办工厂完全交给外人管理时,她抱怨关云天太不把自家的企业当回事儿,认为企业没有自己的人怎么行?于是,周媛媛要求让她父亲去校办工厂帮忙“照看”一眼,说白了,就是让她父亲去那里监视外人。
关云天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当然不同意这样的做法。为了这件事,两口子生气打架,好长时间都不说话,关云天没有办法,只好妥协,最终按照周媛媛的要求,让老丈人去校办工厂当了副经理,负责那里的日常管理和后勤工作,这一晃也有二十来年了。
当周媛媛的父亲周福山年满六十岁的时候,关云天就想让他退休回家,当时也是周媛媛不同意,拖到现在周福山都七十出头了,如果还不让老人回家安享晚年,关云天觉得,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不人道的!
“身体再好,他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整天骑着摩托车跑二十多公里上班,万一出现个意外,咱们后悔都来不及,外人在背后得怎样议论咱们?”关云天道。
“七十来岁每天骑摩托车跑那么远,确实有风险,我可以让他住在厂里,每星期回家一次,风险就小多了。”
“周媛媛,亏你想得出!人到老都需要相互照应,你居然让你父母分居?你这个当闺女的像话吗?”
“关云天,你只知道装好人,我怎么不知道老人需要相互照应,我当然懂得心疼父母,可是你们家没有人,我父亲不去校办工厂盯着,你就不担心外人损害厂里的利益吗?”
“你别把人想的那么怀,校办工厂还有好几十号员工呢,谁敢把厂搬回家?”关云天已经吃完了饭,他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是故意跟我抬杠吧?我啥时候说过有人要把校办工厂搬回家?不把厂子搬回家,难道损害厂里的利益就可以?”
“行啦,昌达集团的事就够我忙了,校办工厂的事,我本来就不想 操心,只要老爷子愿意,随便你怎么安排。但有一个原则,不能让外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咱们不孝顺。”关云天道。
“好人都让你当了,就你知道孝顺?我爸那么大年纪还要去上班,还不是为你看家。”
“唉,这话我不接受,我可没有那么狠心,老人那么大岁数了,还让他替我看家。校办工厂除了养活那些老职工,这么多年没要他们给昌达集团上交一分钱利润,反倒是为了他们的生存,我想了很多办法。我一直在考虑,等那些老职工都退休了,就把校办工厂彻底关闭,到时候我就彻底省心了。”关云天道。
“别扯那么远,就说我爸上下班这事,骑摩托车确实不安全,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比如,昌达大厦那边,有在县城居住的员工,开车上下班那种,你跟他们打个招呼,让老爷子搭个便车。”
“肯定有,但校办工厂至少要远五公里,人家还得天天把他送过去,多不方便。另外,我这个董事长出面跟员工说那样的话,你觉得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