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印连忙摇头:“办得到!办得到!小人这便安排劳工挨个卸船,明日......不!今晚便能将您的货卸下来!”
沈筝不答,莫锦印只得偷偷揣摩她的心思。
莫轻晚也一直看着沈筝,神色中的崇拜之情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其实码头上“搞特殊”的货船不在少数,就拿莫家货船来说,若是回来,自是能别就别,能插队就插队。
就算旁的船只心中有怨,那也不敢表达分毫——他们还要靠着莫家码头吃饭。
而此事对沈大人来说,分明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但她依旧为劳工们与旁的船只着想。
至于为何说沈大人为劳工们着想......
莫轻晚一笑,看向莫锦印。
其实莫锦印哪会管理码头,此时要管着卸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赵于淳是个草包,他也不敢对莫轻晚开口,只得选了个在场最好拿捏之人:“于......于管事,你去给码头各管事传话,让所有劳工都集结岸边,一同卸货。”
但今日,这个“最好拿捏之人”,却不听话了。
只见于管事嘴巴一撇,眼睛一斜:“二爷,我可叫不动他们,得您亲自去才行。”
莫锦印眼睛一瞪:“就说我说的,他们岂敢不听?”
于管事嘴巴又是一撇:“那更叫不动了。”
王广进憋笑憋得双肩直打颤。
在沈筝面前被下面子,莫锦印气得直打哆嗦:“想结工钱是吧?给他们说,此次干完,便一起结!”
“行。”于管事破天荒地答应了,“您来时当也瞧见了,门外便有几个兄弟,我先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在场众人心头都浮现出这个问题来。
那当然不能愿意啊!
被哄骗了如此久,劳工们能愿意就见鬼了!谁知道干完今天莫锦印又要以何理由推脱?
莫锦印终于明白,这工钱,今日是不得不结了。
他看向老神在在的沈筝,偷偷咬牙——既早就要他给劳工们结工钱,又何必让于管事嘲讽他一番?手握权势,便可以如此羞辱玩弄于他吗?
“去将管事们都叫来。”他谁也不看,看向门口:“现在,便算工钱!”
于管事面上终于有了笑,“诶”了一声,“您且稍等。”
说罢,他带着兄弟们一同出去。
桌上鸟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沈筝凑上前伸手点了点它脑袋,又看着它两颗小小黑豆眼。莫锦印感觉屋内气氛压抑极了,主动说:“大人可渴了?小人去给大人沏壶茶。”
沈筝眼皮微抬,朝他摆了摆手。
他一走,王广进便对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大人,这人办事儿着实不好看,脑子也不灵光。”
说罢,他后知后觉看向莫轻晚:“不介意我如此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