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心中下了决定,此人......还得多多观察一番才行。
“走吧。”余正青拂了拂衣袍,走在前方,“伯爷他们都要等不及了。”
沈筝抬头看去,果然。
余时章垂放在身侧的手,一直在给他们打着手势。
该挂匾了。
余时章、余正青、沈筝三人站在人群最前,他们两边依次站着梁复、沈行简、许主簿、阳舟等人。
沈筝微微侧首,目光从周遭人面上滑过。
县衙这个大家庭,在不知不觉间,竟已壮大至此。除却在场的几位余家人,其余人毫无血缘关系,却又似一根根坚韧麻绳,被一股力量拧得紧紧的。
沈筝深吸一口气,对站在台阶上的赵休几人微微点头。
“取匾,挂匾——”
沉重的木质牌匾被二人托举而出,匾上盖着的红绸随着微风缓缓飘动。
赵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肃穆与紧张,他将口腔中的口水吞咽殆尽,高喝:“请——大人揭匾!”
沈筝双眼微睁,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环节?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余时章眼中满是笑意与鼓励,“去吧,这道匾,是独属于你的荣誉。”
竟是一起瞒着她!
这不禁让她感到一阵紧张。
余时章伸手轻轻着力,将她往前送了一把。
“好——沈大人!沈大人!”县民们见状也欢呼起来,仿佛沈筝不是上去揭匾,而是给他们宣布一道天大的好消息似的。
沈筝只感觉脑子热热的、空空的。
渐渐地,县民的欢呼声不见了,拂面的微风也不见了,只剩下她胸腔中一颗心脏,热烈而有力地跳动着。
待她回过神时,红绸已经拂过漆金的匾面,一寸一寸,飘然落地。
喧嚣戛然而止,县民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缓缓问了一句:“怎么......是金匾?”
县衙门口顿时陷入比方才还要热烈的气氛之中,四周的疑惑声、欢呼声、夸赞声大有冲破云霄、直达天际之势。
“是金色的!咱们县衙的牌匾是金色的!”
“之前是什么色的?我怎么一下子不记得了?”
“之前的牌匾与现在是反着来的,底子是黑色的,字是金色的!”
“为何会这样?难道匾的颜色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不能吧,若是匾的颜色能随意更改,那泉阳县的巴县令那般喜好排场一人,怎会不叫人将匾漆成金色?”
此话一出,正站在人群后方观礼的巴乐湛面色旋即漆黑 ,喃喃道:“难道是本官不喜欢金匾吗?哪个臭小子口出狂言,可别被本官给逮着了......”
泉阳县宁主簿在他身后好心提醒:“大人,就算您将人给逮着了,也不能拿人家如何......人家是同安县人。”
“多嘴!”巴乐湛面色涨红,他还不能随口说两句替自己找补找补了?
不过......
“不过你说,同安县此次这新匾,为何会是金漆底?若本官没记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