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方衡远看着他,声音低沉:“为父方才不该动手打你。但......为父不希望,你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谈判的筹码,与谁谈判,如此都不行。”
他顿了顿,看向天空,“若是你母亲看到,该有多伤心啊。”
方文修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上,笑道:“父亲莫不是忘了?母亲在的时候,儿子挨打,您才是劝架的那个。”
他到现在都记得,被母亲在世之时,是如何将他打得哇哇叫的。
那时的父亲也只敢在旁装模作样地,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劝道:“莫打啦,莫打啦......”
现在想想,那时真幸福啊,弟弟也就那丁点大。
“咳——”
方衡远面有尴尬,轻咳一声,“那若是咱们搬去了同安县,你母亲回来看咱们,找不到咱们呢?”
方文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找不到应对之语。
“你也觉得为父说得有道理吧?”
方衡远乘胜追击,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为父不反对你和同安县做生意,毕竟沈县令绝非常人,往后必能平步青云。但你在柳阳府,不也一样能与他们做生意吗?”
方文修抿唇,沉默片刻后说道:“父亲,咱们往后不能与莫家合作了。”
方衡远心中一惊,连连问道:“为何?为何不能?你不是与那莫轻晚......”
方文修:“......”
“父亲,您每次讲话将话讲完好不好,什么叫儿子与莫大小姐......您如此说被旁人听见,不知该如何误会呢。”
“旁人?”方衡远左顾右盼,“咱家有旁人吗?”
方文修无奈道:“小厮丫鬟们,也有一双耳朵一张嘴。”
“他们敢!”方衡远瞪了远处的小厮一眼:“妄议主子,活腻歪了不成!”
被他瞪到的小厮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方文修叹了口气,低声道:“您往后莫要对下人们喊打喊杀,沈大人不喜如此,且儿子也觉得她这般做,有道理。”
“知道了!沈大人沈大人,整日开口闭口就是沈大人!”方衡远手掌拍着桌面,“你还没说呢,什么叫咱们没办法与莫家合作了?”
方文修坐了下去,问道:“莫家公子来柳昌书院求学一事,您听说了吧?”
方衡远思索片刻,点头道:“略有耳闻,那小子放着府学不读,干嘛来咱们这读书?”
“问题就出在这儿。”方文修皱起眉头,“听说......那莫公子,是个断袖!”
“嘶——”
方衡远猛抽一口凉气,“腾”地站起来,惊叫道:“什么意思?莫轻晚与你交好,就是因为那兔崽子看上你了?给你俩大男人说媒来了?狗娘养的,老子刀呢?刀呢!我砍死他们两个不要脸的!”
厅外小厮身躯猛地一震。
大消息,惊天大消息!
莫家公子,看上了他家大公子!
“不是!!”方文修也急得站了起来,“您胡说什么呢!都哪儿跟哪儿!”
“不是你说那莫家的兔崽子是个断袖吗!”方衡远瞪着双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