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让他们久等,进去得好好致歉才是。”
门房今日被交代过,开门迎人,一日迎不到,便再迎一日。他今日都做好“铩羽而归”的准备了,可谁料,人好像被他给等到了?
只见一位气质斐然、桃李年华的女子,阔步带着一少年与一捕快模样的青年人而来。
他甚至未曾多看,便断定为首的女子,就是他要等之人。
门房撒腿就往府内跑,边跑边喊:
“来了来了,那位来了!快去禀报老爷!”
小袁见这架势张大了嘴。
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大,见过最大、最雄伟的府邸。
不论是通明的灯光,还是门口的石狮子,或是精神昂扬的小厮,都让他不由得生出一股退却之感出来。
但转念一想。
他小袁是沈大人的得力手下,说不准往后要去的地方还多着呢,怎能第一次来知府府邸,便露了怯!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将衙中练武的架势拿了出来。
三人行至余府门前,门房气喘吁吁跑了回来,上前接过了小袁手中的缰绳。
婢女前来,恭敬行礼,柔声说道:
“沈大人,老爷与伯爷、夫人、小姐等候已久,请随奴婢来。”
她在前引路,心中懊恼自己没出息,都没敢抬头细看沈大人一眼。
沈筝三人跟在她身后,绕过前厅、穿过假山、走小径经亭台楼阁,听夜虫窸窸窣窣,到了一宴厅。
她感叹余府之大,就算一路走来灯火明亮,也险些将她的头绕晕了去。
但这不代表余府奢靡,而是知府府邸就是如此规格,若是小了,反倒会被人看轻了去。
——就连《陋室铭》,“陋”得也不是室,而是心性气节。
婢女止住脚步,飞快抬头看了沈筝一眼后,埋下头轻声道:“沈大人、二位公子里面请。”
沈筝刚迈进宴厅,便见余南姝似小蝴蝶一般翩翩而至。
“沈姐姐!快进来!南姝好想你!”
她一头扎进沈筝怀中,就算她等候多时,也毫无抱怨之意。
余夫人庄知韫气质典雅,上前温声道:
“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夫君与公爹说起沈县令了,却久久不得一见,好在今日终于见着了。快进来,来了余府,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莫要见外。”
沈筝含笑行礼。
“晚辈见过夫人。晚辈来迟,还望夫人见谅。余大人与伯爷都乃晚辈良师,若夫人不嫌,称呼晚辈名字便可。”
庄知韫闻言,心中对她的印象是愈发好了。
家中这三人日日都在她身旁念叨沈筝、沈筝。搞得好像整个家里,就她庄知韫一人没见过沈筝本人似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平白矮了他们一头。
今日!她便要让他们知道,她庄知韫,也是能赢得姑娘喜爱的。
在沈筝迷茫的目光中,她上前轻轻抬起沈筝左手,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退给了沈筝。
“好孩子,既在家中,那伯母便唤你一声筝儿可好?初次见面,伯母没什么好给你的,倒是这镯子,衬你。”
玉镯上还沾染了庄知韫的体温,套上沈筝的手腕之时,热度还未退却。
这陡然而来的亲近让她一愣,抬手便想将镯子取下来。
庄知韫将她的手按了下去,故作受伤道:
“方才还以晚辈自居,现在倒是不认我这个伯母了......唉,连小小见面礼都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