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分下工,王广进记下来,回去加在契书上。”
“本官负责初期搜罗书籍与刻印胶泥的银钱,其他的还是你们来办。契书上的分成方式不变,县学拿印刷出坊那一份利,你们拿书肆售书那一份利。至于本官,图个热闹便成。”
“这怎么行!”
众人面上挤满了急切,开口便是拒绝。
“大人,这不成,您若真想加入进来,做小人们的后盾,给咱们添点彩头便成!哪能让您负责大头开销!”
在场众人都知道,印刷出书真正的大头,便是前期的书籍搜罗、刻印胶泥。
少见的书籍有多昂贵,这点人尽皆知。
且请识字的人刻印胶泥,再烧胚出印章,又是好一番功夫。
他们、他们怎么好意思......
“好了。”沈筝将修改后的契书叠好,递给了王广进。
王广进滞在原地。
他不想接。
若是他接了,便是应了大人的意思。
沈筝轻笑一声,朝他扬了扬下巴问:“要本官一直这么举着?”
“不是......”王广进问难道:“大人,您再考虑考虑吧......”
“没什么好考虑的。”
沈筝一口回绝,“你们忘了,本官可是才得了天子赏赐的人。那本官何不用天子赏赐,做点实事?”
她与商户众人的目标,可能略有不同,但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一致的。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筝往外看了一眼,直接将契书塞给了王广进。
“好了,咱们大家都有正事儿在身上,莫要再磨叽,都回吧。对了,契书改好后,送一份过来。”
众人被她驱赶,也不好意思再留,一步三回头的出了议事厅。
他们豪情万丈地来,又满心愧疚地走。
又让大人破财了......
他们走后,赵休满脸喜色,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行礼道:“沈大人。”
“孙捕快!”
沈筝见到他,同样有些惊喜,急急朝他身后看去。
待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后,又有些失落。
孙捕快拱手道:“沈大人,余大人近来事忙,此次他本想亲自过来的,奈何实在走不开。”
他没说的是,自家大人岂止是想亲自过来。
大人那简直是,吵着闹着非要过来,就差撒泼打滚了,奈何府衙一众官员死活不放他走。
孙捕快回想那时的情景,直直发笑。
余大人牵着满脸迷茫的夫人在前面跑,后面拖了个大小姐,最后还跟了个年迈的永宁伯。
一众府官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们再在府衙多待一段时日,到时候亲自送他们来同安县。
开玩笑,府衙堆积了快一月的事务,大人倒是乐得清闲,可苦了众府官,他们哪能让大人说走便走。
孙捕快面上笑意明显,忍不住朝沈筝揭起了底。
“......大人与伯爷这段时日,话里话外都是沈大人您如何如何。如此一来,在一众府官心中,都将您列为了第一号惹不得的人物。”
沈筝听到这儿,心中郁结稍微解。
她其实也不明白,这郁结到底从何而来。
开印刷坊,开书肆,分明是好事才对。
可她见商会众人之前,分明还好好的。